劉氏擦了擦自己臉上殘存的些許溼潤,有些陰陽怪氣地說:
“那誰知道呢。咱們尋常人都知道這些道理,唯獨王姑娘不拘一格,信心滿滿地認為殿下一定會喜歡她的答案。
而且奇了怪了,殿下當真就唯獨多看了她兩眼,咱們是一句話都沒問呢。”
王氏抿著唇笑的甜甜的,有些意味深長,說:
“幾位都別多想了,殿下只是問了我話,又沒說喜歡,說不定她就是喜歡蕭姑娘的‘諫’字呢,只是沒說出來罷了。”
崔氏和盧氏對視了一眼,盧氏笑著說道:
“若是王妹妹中了,以後可要多想著我們一些,多多來往才是,我們可都指望著你呢。”
王氏聽聞笑地越發的甜了,說:
“姐姐們可真會說笑,八字沒有一撇的事情,不要亂說。”
……
……
八月,北方天氣漸冷,陛下東征高句麗連下十座城池,但是與他自己設定的目標,讓高句麗徹底稱臣服輸,相差甚遠。
天冷上凍的時候,對唐軍攻城尤其的不利,只能遺憾迴旋。
路上,伴駕的徐惠寫了一篇上疏諫言,皇帝很欣賞,附著於傳回長安給太子的書信中,讓其代為轉交韋貴妃,與後宮內傳頌表彰,然後放置在前朝那些大臣們的奏章上疏中,一併留存。
當時太子李善看了兩眼,便伸手將那上疏遞給了武柔,讓她給韋貴妃送去,並說明陛下的旨意。
武柔拿在手裡,看著上面娟秀美麗的字跡,不由地念出來了幾句:
“……東戍遼海,西討昆丘,士馬罷耗,漕餉漂沒。捐有盡之農,趨無窮之壑;圖未獲之眾,喪已成之軍。故地廣者,非常安之術也;人勞者,為易亂之符也。”
她年少時的聲音本就如黃鸝一般,現在年歲長了,多了幾絲成熟溫雋,但是念起句子來,依舊很悅耳。
李善不由地看了她一眼,又很快移開了目光,專心於眼前的奏章。
當然,跟徐惠徐充容這滿腹的才華,寫出的這錦繡文章也脫不開關係。
可是武柔唸完了之後,她疑惑地皺了皺眉,說:
“充容娘娘這文章寫得真好啊,可是……太子,陛下才剛回還,他自己也說,這仗打的不痛快,頗為失望。他就不怕天下子民也這麼想麼?為何還要在這個時候,大肆宣揚徐充容的文章,這不是在鼓勵別人罵他勞民傷財麼?”
李善聽聞,眸光閃了一瞬,沒有看她,而是說道:
“父皇便是這樣的人,他若是做錯了事情,是不怕承認的。”
武柔更是難以理解了,當初他們父子討論到底該不該討伐高句麗的時候,她可是在一旁聽了全程。
當時他們父子兩個,都覺得討伐高句麗是對的。
於是她睜大了眼睛,誇張地問道:
“陛下如今覺得,自己打高句麗,打錯了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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