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是前鋒將領,此次西征屬他功勞最大,處置他什麼……不過這個人,用起來還真是扎手。若是將帥不合導致失利,那朕也有責任,誰讓是我挑的人。”
武柔聽不得他這話,更何況,蘇定方被重用,還有她的份兒呢。
於是她連忙說:
“蘇定方既然立了大功,那說明咱沒用錯人……我聽著,那副總管王文度似乎跟蘇定方有些私怨,陛下覺得呢?”
李善的眸光這才晃動了一下,側身面對著她,支著腦袋說:
“我也覺得,那蘇定方一口一個小人,王文度也是句句想要置他於死地,若是尋常意見不合,不至於如此吧。”
武柔想了想說:
“回頭我命人私下裡查查,看看到底怎麼回事。”
李善支著腦袋沉默了一會兒,又興致缺缺地躺了回去,說:
“查吧,頂多聽個閒篇故事,於大局無礙。”
武柔順勢就趴在了他的胸膛上,看著他認真地說:
“怎麼能無礙呢,陛下也得查啊,你想想,若是這兩人有私怨,到時候他們像今天這樣互相攻訐推卸責任,陛下又不曾跟著去,到時候如何分辨?”
“朕懶得分辨,懲治主帥就行了,御下無能亦是失職。”
武柔一聽,猛地驚覺:
“哎,對啊,這多省事兒。”
……
……
這邊程咬金回了家,家裡老少一大家子都出門迎接,恭喜他立功凱旋,他高高興興地應了。
等慶祝的酒席散了之後,對著自家夫人崔氏,他才露出了愁容,說:
“夫人……你幫我參謀參謀,這回我吹了牛打了包票,但是沒完成,陛下怎麼想的?”
崔氏比他年輕二十多歲,如今也就剛剛四十歲,聽聞本來喜氣洋洋的臉瞬間愣住了,問:
“陛下不是已經下令稿賞三軍了麼,怎麼……還是有事兒?”
程咬金抹了一把自己的鬍子,將今日面見皇帝的事情都說了一遍,忐忑地說:
“若是平時,那蘇定方這麼擠兌我,陛下必定會為我出頭。今日……句句關心,但又好似並不關心……哎呀,關鍵是……”
他又煩惱地胡嚕了一下自己的頭髮,說:
“我還是心虛……畢竟沒將那賀魯抓來,陛下心中肯定不快啊。”
崔氏一聽,也焦急地在來回踱步,後來站定說:
“沒事,最近宮裡傳出來訊息,說是會大辦安定公主的週歲宴,明日我就進宮,將為公主準備的抓鬮禮送進宮去,趁機探探皇后的口風。”
程咬金聽聞,立馬走了過去,甚是感激地抓住了她的手,感嘆說:
“哎……不愧是讀書人家的女兒,就是有急智,多虧了你了夫人。”
崔氏不鹹不淡地白了他一眼,甚是高傲:
“讀書人家?……天底下讀書的人多了去了。”
“是是是……”程咬金諂媚地說,“不愧是崔氏女郎。世家大族,就是不一樣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