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歡問:“吃藥就要不開心嗎?”
她似乎很不理解鹿閔的問題。
“我雖然疼,可我知道如果我不開心,哥哥會更疼,而且我只要吃了藥就不疼了啊,所以為什麼要不開心呢?”
她把牛奶再次遞過去:“鹿閔哥哥,快喝吧,不然牛奶涼了會壞肚子的。”
等到鹿閔接過去,陸歡便轉身離開了。
她病了太久,雖然最近被鄭瀟和陸離養胖了一些,但還是偏瘦,走路像個貓兒,沒什麼聲音,甚至連跑跳都要小心翼翼,可她依舊很開心,樂觀地看待這個世界。
鹿閔掌心感受著牛奶的溫度,五指收緊,面無表情。
啪啦!
玻璃杯碎掉。
牛奶濺了他一身,玻璃劃破了他的手。
他任由著鮮血流淌,直到下樓拿外賣的陸離回來才發現,急忙叫了救護車,把這個‘祖宗’送去了醫院。
鄭瀟收到訊息的時候,剛好和姜早一起。
姜早沒敢讓鄭瀟開車,載著她去了醫院。
陸離看著急三火四的鄭瀟,已經做好了捱罵的準備,卻沒想到鄭瀟只是看了他一眼。
“你這麼晚還在這兒做什麼?把歡歡一個人留家裡你也放心?她沒被嚇著吧?”鄭瀟問道。
陸離不懂:“你不怪我?”
“怪你幹嘛?你要真看不上鹿鹿,早就跟他打起來了,哪兒有腦子這麼暗戳戳使絆子?”說完,她揮揮手:“行了,快走吧,歡歡還一個人在家呢。”
鹿閔怎麼也沒想到,他以自殘的方式換來的居然就是親眼見證了鄭瀟對陸離的信任。
他不知道的是,來醫院的路上,姜早已經幫鄭瀟理性分析過了這件事,所以這會兒鄭瀟才是這樣的反應。
“鹿鹿,我問過醫生了,你的手傷口不算深,還好沒傷到筋骨,不影響你以後拿畫筆,以後可要小心了,等我忙完這段時間就多陪陪你。”
鄭瀟弄來了個輪椅,說什麼也要讓鹿閔坐上邊,像供祖宗似的小心翼翼推著人出了醫院。
姜早全程看著,沒多說話,開車把鹿閔送回去後,又繼續做司機,送鄭瀟回家。
車上只有她們倆,說話也不用再有什麼顧忌。
“怎麼沒讓鹿閔住你家?”姜早其實很早就想問了。
鄭瀟看著窗外,良久,才回道:“我自己也不知道。”
姜早放慢車速,“你還愛他嗎?”
鄭瀟卻回頭看她,問了一句:“誰?”
她居然沒有下意識以為這個‘他’是鹿閔,這是姜早沒有想到的。
姜早把車停在了鄭瀟家大門外。
熄火。
認真地看向鄭瀟:“陸離還是鹿閔,你總得選一個,瀟瀟,同情和憐憫不等於愛情,愛情也並不能只靠著過去的回憶來支撐。”
鄭瀟點了顆煙,直到一顆煙燃盡,才說道:“可我就是靠著那些回憶支撐了幾年。”
姜早:“那現在呢?你不需要回憶,不需要醉酒做夢也能看到鹿閔了,怎麼反而沒有以前那麼豁達了?”
鄭瀟卻是低頭看著手裡的煙,問:“你說陸離若是聞著我身上有煙味兒,會不會又罵我?”
驢唇不對馬嘴,卻恰如其分地暴露了鄭瀟內心深處最真實的感覺。
“你愛上陸離了。”姜早語氣篤定。
這份愛甚至超越了鄭瀟對鹿閔的思念和依戀。
鄭瀟沒有反駁。
她又不是什麼都不懂的青春期小姑娘,愛與不愛,她其實只要仔細想想,就能分的很清楚。
就因為太清楚了,所以才更加犯難。
“寶貝兒,其實你也看得出來吧?今天鹿鹿的傷應該是他自己弄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