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來,魚兒已經自己游上了鉤。
這後宮,果然是個比沙場更不見血的戰場。
兄長在邊關要地,弟弟在京中吏部,如今又要把女兒送進後宮。
這盤棋,下得可真不小。
恰在此時,漠北在邊境集結兵力的訊息,已由密探傳入京中。
沈時宜的眼神徹底冷了下來。
她喚來心腹春韻,聲音壓得極低:“你親自帶人去一趟吏部侍郎府外頭,什麼都不用做,就盯著。我要知道,從今天起,白府都見了什麼人,收了什麼信,尤其是有無邊關信物往來。”
春韻心頭一凜,垂首領命:“是,娘娘。”
沈時宜看著她離去的背影,眸光幽深。
這場選秀,果然是外邦勢力的一次試探。想往她的後宮裡塞釘子?也得看她這個皇后答不答應。
與此同時,尚書房內。
太子趙衍正站在一幅巨大的邊防輿圖前,與太傅討論著兵法。
太傅講得口乾舌燥,端起茶杯潤了潤嗓子,正欲繼續,卻被趙衍打斷了。
這位尚顯稚嫩的太子,手指點在了輿圖上西域邊陲的一處驛站,忽然問道:“太傅,孤有一事不明,我大晏官員與外邦部族往來,可有明確規制?”
太傅一愣,撫著鬍鬚答道:“自然是有的,外事往來,皆需經鴻臚寺與兵部報備,不得私下接觸。”
趙衍點了點頭,又問:“那若是吏部這等執掌官員任免的文臣,與西域使者私下飲宴呢?”
這話問得極有水平,沒有指名道姓,卻像一根針,精準地紮在了某個點上。
太傅渾濁的眼中閃過一絲精光,他深深地看了太子一眼,心中讚許。
“殿下,規矩是死的,人是活的。”太傅意味深長地回道,“朝中總有些自作聰明的人,以為手能伸得很長。殿下能思慮及此,實乃我大晏之幸。”
趙衍沒再多問,重新將目光投向輿圖,只是那眼神,比方才更多了幾分沉凝。
選秀大典當日,御花園百花爭豔,卻不及新晉秀女們半分顏色。
樂聲一起,場中百花都失了顏色。
一襲火紅舞衣的白若薇如一朵盛開在西域大漠的烈焰玫瑰,腰肢款擺,步步生蓮,每個眼神都帶著鉤子,直直地往龍椅上的皇帝心裡鑽。
一舞畢,滿場寂靜。
皇帝趙御靠在龍椅上,食指在扶手上輕輕敲擊,半晌,吐出一個字:“好。”
隨即金口玉言,再無轉圜餘地:“封白嬪,賜居瑤光殿。”
這恩寵,讓一眾秀女的眼珠子都快嫉妒紅了。
入宮次日,白嬪便一身素雅,嫋嫋婷婷地到了鳳儀宮。
“臣妾初入宮闈,諸多規矩尚不通曉,特來向皇后娘娘請教。”她福身行禮,姿態謙卑,一張柔美無害的臉上,找不出半點錯處。
沈時宜正拿著一把小金剪,修剪著一盆墨菊的殘葉,聞言眼皮都未抬一下:“既是新人,是不懂規矩。春韻,你挑個懂事的嬤嬤去瑤光殿,好好教教白嬪宮裡的規矩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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