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鑾殿上,內侍官尖著嗓子宣讀聖旨,聲音裡都透著一股喜氣。
“太子趙衍,智勇雙全,不傷百姓,不損國威,晉封‘翊麾大將軍’,總領漠北三州兵事!”
“沈國公,謀國有功,賜黃金千兩!”
“鎮北將軍,戍邊得力,加俸一級!”
一連串的封賞砸下來,朝臣們心思各異。豔羨者有之,忌憚者有之,但更多的人,是趕緊盤算著該如何向這位權勢已然滔天的太子殿下,獻上自己的忠心。
太子,已然從一個符號,變成了一柄真正的利劍。
後宮,鳳儀宮。
沈時宜心情甚好,特地設了慶功宴,六宮妃嬪盡數到場。
絲竹聲中,柳貴嬪一襲水袖舞得搖曳生姿,眉眼間的諂媚幾乎要溢位來。她似乎忘了前些日子是如何在宮裡唸叨那位小質子,生怕惹禍上身。
蘇妃則更顯高明,她並未準備什麼歌舞俗物,而是呈上了一卷圖。
“啟稟娘娘,這是臣妾兄長從漠北遞迴的屯田初步成效圖。託殿下的福,邊境安穩,流民歸心,如今已開墾良田萬畝。”
一句話,既捧了太子,又顯了她兄長的功勞,還把自己塑造成了一個心繫江山社稷的賢妃。
沈時宜含笑點頭:“蘇妃有心了,待太子回朝,也該讓他看看這幅圖。”
這時,一直安靜坐在角落的林婉清,捧著一個木匣,有些侷促地走上前來。
“娘娘,臣妾……臣妾手笨,只會做些針線活,這是為太子殿下縫製的徵袍。”
匣子開啟,一件玄色金線的徵袍靜靜躺在其中,針腳細密,可見用了不少心思。
沈時宜的目光在徵袍上停留片刻,語氣溫和了些:“難為你有這份心。”
滿室的奉承與示好,像一出熱鬧的戲。
沈時宜端坐主位,看著臺下這些各有盤算的女人,心裡跟明鏡似的。她執起酒杯,目光卻越過眾人,望向了殿外深沉的夜色。
漠北的沙子被兒子掃乾淨了。
可這京城裡,尤其是這深宮內院,藏汙納垢的人心,才剛剛要開始清理。
容妃……
她將杯中酒一飲而盡,酒液辛辣,一如她此刻的心境。
漠北的訊息像長了翅膀,不僅飛進了皇城,也鑽進了質子府。
那漠北嫡子,拓跋翰,在自己的府邸裡困獸般踱步。月氏殘部是他最後的指望,如今被趙衍彈指間剿滅,等於斬斷了他最重要的一條臂助。
“廢物!一群廢物!”他一腳踹翻了香爐,滾燙的香灰灑了一地。
不行,必須通知宮裡那位。趙衍如此雷霆手段,很難說是不是已經發現了什麼。
他叫來心腹侍從,壓低聲音:“去一趟冷宮,找那個姓周的老嫗,告訴她,鷹發現了蛇的蹤跡,讓她提醒主子,中秋之前務必蟄伏,切勿妄動!”
侍從領命,換上一身不起眼的灰衣,從後門溜了出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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