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一派胡言!”
魏淵冷喝道:“聖上已經說過,元敬皇后薨逝與老臣無關,是宋尚書栽贓老臣,太子殿下還揪著不放,難道真要老臣死,太子殿下才肯罷休嗎?”
禮部尚書陳明遠向武成帝拱手道:“聖上,雖大武禮法中沒有禁止女子入大理寺的規定,但自古以來皆無此先例,大理寺卿蘇白生此舉,即有違禮法!殿下身為太子,不僅不阻止,反而包庇,更是藉此攻擊魏相,不僅有結黨營私之嫌,且是僭越朝廷規制!請聖上嚴懲!”
蘇白生立刻跪地叩首道:“聖上,此事與太子無關,都是臣的錯,罪臣認錯。”
“你沒有錯。”
李牧鄭重道:“舉賢不避親,京兆府尹魏隆成,也是魏相的親兒子!蘇解憂雖是女子,但卻極有查案天賦,幫大理寺屢破大案,於大武,於天下只有好處,沒有半分壞處!”
說完,環顧滿朝文武大臣,冷喝道:“而你們這些文武大臣,卻拿她是女子來攻擊她,難不成就這麼害怕女子?是怕那些女子的能力,超過你們這些,只知爭權奪利的人,讓你們的臉上無光嗎?”
滿朝文武,可沒有幾個支援他的。
跟他要好的,也不怕他罵,至於剩下的大臣,他哪怕全罵,也不會有任何心理負擔。
許世卿出列道:“聖上,老臣以為太子殿下說得在理,蘇解憂雖是女兒身,但卻也是大理寺一代奇人,充分肯定了她的能力!”
“這是能力的事情嗎?”
陳明遠冷喝道:“太子殿下糊塗,你身為右相,也一樣糊塗嗎?是想讓大武成為全天下人的笑柄嗎?”
左都御史沈硯之也出列道:“聖上,自古以來,男子致仕,女子致農,請聖上徹查蘇解憂背景,以正朝綱!”
李牧也面向武成帝,拱手道:“父皇,兒臣覺得,誰說女子不如男?不管男女,皆是我大武子民!男子可致仕,女子亦可入朝為官!兒臣提議,凡是大武子民,無論男女,皆可參與科舉,只要有才能,就應當許其發揮所長,只有這樣,才能使我大武繁榮昌盛!”
此言一出,如同驚雷炸響,太極殿內驟然陷入死寂,連呼吸聲都清晰可聞,滿朝文武皆瞪大眼睛。
魏淵的指尖在袖中微微發顫。
他忽然意識到——李牧這一招,不僅是要救蘇解憂,而是要從根本上動搖士族門閥的根基!
就連端坐於上方的武成帝,都眯起了眼睛。
蘇白生此時更是已經被震驚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。
他本以為,太子李牧最多也就想辦法保下蘇解憂,但卻沒想到,李牧不僅要保下蘇解憂,還要開萬世不曾有過的女子科舉先例!
這是何等的大膽!
只要此事一成,那麼蘇解憂不僅無事,而且還可以以女子的身份出任大理寺司直,全天下的女子也會因此受益。
女子也再不會成為男人的附屬,而是會擁有舉足輕重的地位,全天下的女子也都會感激他。
更重要的是,縱然李牧最終不能成為皇帝,但也必將名垂青史!
尤其是工部尚書蕭宇,眼中更是浮現出一抹難以察覺的光彩。
他的女兒素有京城第一才女之名。
但也只是名氣而已。
若女子真的可以與男子共同參與科舉考試,拿個女狀元回來,那就不再是隻有一個京城第一才女的虛名,而是會成為有史以來的第一位女狀元!
“荒謬!”
禮部尚書陳明遠率先打破沉默,蒼老的麵皮漲得通紅,呵斥道:“自古只有公雞打鳴,母雞下蛋的道理!太子是要顛覆倫常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