彈指數日,江湖局勢劇變。
變故緣於青言叛主,趁洞房花燭之夜謀殺親夫。軒轅翊伉儷晝夜追兇,硬闖招搖山斃敵十餘。
時因李笑陽參戰,單屬同塵苑與軒轅的血怒仇殺波及天下。曾經辛苦維繫的義軍聯盟分崩離析,儒道佛和地極諸流派紛紛卸下偽裝,互揭彼短,各開殺戒。
遊散道門被大流挾裹,難以獨善其身,俱憑愛惡親仇跟風而動,迅速演變為南北陣營對抗之勢。回溯崑崙、蓬萊冰釋嫌怨後的千餘年,從未有把道統派系爭端堂而皇之的時代。
普天目光聚焦,讓俗世紛爭暫趨安寧,詠零王跟朝廷之師對峙,日費萬錢,眼見糧草告急另兼除夕將至,故撤兵試探。
朝廷與之心照,相約明年再戰,留守備兵團扼據關隘,餘軍卸甲而回。張狂坐山觀虎鬥,加緊拓展轄地收編殘餘,短短半月擴軍十萬,聲名大噪。
江湖風雨飄搖,神語山下卻遊蕩著位閒人。
燕辭哼著首歡樂小調,來來回回地跟座小山坡較勁。
坡道窄而短,凍雪猶未消融,踩著冰痕往上爬一步三滑,摔五六次狗啃泥跌七八次滾地葫蘆,始終樂此不疲。
“皚皚積雪映冰坡,滑不滴溜把腳挪,哎喲一聲滾下去,翻身又來笑滿籮。”
無怪乎活寶快樂,評估雷獄得失,盡皆歡喜,洛伊滅斷塵緣、姬和去除隱患,都邂逅了一場脫胎換骨的奇遇。
鳶尾劍斷了活該,地品靈器佩之辱沒身份,培煉到天品不知要等猴年馬月。流仙衣毀了也活該,花裡胡哨的外物,終不如魔氣煉造的真皮馬甲實用。可惜靈道果被洛伊獨吞了,不給嚐嚐鹹淡積累點談資。
燕辭浮想聯翩,對光著腚逃之夭夭的羅浮仙君,同情好笑又不乏小感激,靈道果長年竊食靈氣,幸而知曉涅滅雷的煉化訣竅,姑且算將功抵過。若加上果靈反饋的那道以古秘術提煉、至清至純的玄靈氣,勉強還算小賺。
回思過去皆是定數,事事不離運氣,遙望未來皆是變數,事事亟需運氣。
修真以來屢遇大險,小災小難不斷,儘管回報不菲,但很難說上善珠真是顆氣運之珠。
也許燕辭的宿命只是上善珠命裡的過客,時今放棄仙珠等同卸下護身符,往後將面臨無數明目張膽的唾棄,然而移交仙珠是遲早的事情,與其在其庇廕下存活,不如早早割捨,一睹真我的命運。
“近幾日動嘴的時候比動腦的時候多,權當稀裡糊塗活下來乾的糊塗事吧。”一念及此,速即釋懷。
氣運說不清道不明,唯一可行的彌補策略,莫過於提升戰力。
涅滅雷靜時伏藏動時狂暴,差點把古魔嚇得屁滾尿流,無疑是臨敵時的大殺器,須率先煉化以備不虞。扶風劍是跟挽雲刀一爐同鑄的神兵,穿透性極強,儘管相性不夠契合,不過鳶尾劍猶在,可抽提剩餘靈性來加以改造。
赤手空拳,諸凡百事皆難參與,況且燕辭依舊因同門的白眼而耿耿於懷,既無地方可去,不如尋處隱蔽所在閉閉關,免卻塵事勞神。興之所至,隨心而往,遠離神語山御風北遁五百里,挑了座極不起眼的山林棲身。
靈氣寡淡、灌木叢雜,不止路過的修者懶得多看,入山的樵夫同樣不屑一顧。
隨便搭座木屋遮雪,又散漫漫地制張竹床,不設示警禁制,翹著二郎腿發半天呆再說。
嘴上說閉關,其實這傢伙偷懶而已,閒暇時滿山亂竄,專好捕捉野味,拉著麒麟獸嘗葷腥。
雪野裡藏著種形似羊羔的小香獸,背覆紅鬃,喜歡啃食某種像棗而非棗的樹果,聽覺極其敏銳,若聞異響,常習慣性的屁股扭扭,揀懸崖峭壁逃命。
麒麟獸朝雪地裡一縱,見獸就追,燕辭在懸崖邊提籠等待,一捉一小窩,烹煮亦可炙烤亦可,肉質奇香無比。
幼麒麟天天惦記此味,僅十餘日差點把小獸吃絕戶,若非燕辭攔阻,連除夕夜都無口糧。
每年歲末,燕辭都要採一藍松針鋪在坐席上,擺滿仙草異果、花蜜佳釀,胡吃一飽痛飲一醉。往年還能跟洛伊說笑取樂,合契同情,今年只能跟幼麒麟大眼瞪小眼。
時序輪轉,元宵節後緊跟著立春,幼麒麟整日外出尋覓,終歸把小香獸吃滅絕了。
暖陽蒸融,春回大地,燕辭根據生克變化摻入屬性礦晶,移花接木,把扶風劍改造成完美契合的本命法寶。
屬性礦晶是太息樓的聘賢之禮,常見空靈礦、五行礦、五行異變礦等。黃玄階法器多用空靈礦晶,相性為人隨劍,極少出現特殊增幅。
假若身定製,根據靈根、體質和功法屬性選擇填充五行、異變礦等煉至地品,以劍隨人,統稱法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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