待貴派接獲張真人法旨或俞、張二位俠士傳信,確認無誤後,再同赴少林,共審此案。
老衲及少林僧眾,願隨船同行,一路護持,同歸武當。”
空玄如此執著,倒是讓宋青書不由眉頭微挑,一時間竟然也拿捏不準空玄此言究竟是場面話,還是確有其事。
少林難道這般有信心,能夠說服太師傅移駕少林?
他們如何敢?
宋青書心中一陣打鼓,六大門派中少林、武當是獨一檔的存在。常常被江湖中人相提並論。
近些年來,武當五俠名聲漸長,隱隱有不輸少林三神僧的趨勢。
然而,若真提及天下第一大派,非是少林派莫屬。
武當派之所以強,是因為武學大宗師張三丰。
一人足敵一派!
百歲壽宴時,少林派前來討說法,都需少林三神僧聯袂而來。
如今卻敢邀請武當派,邀請張三丰移步少林派,必然是有所倚仗。
究竟是少林派請動了已經閉關苦修二十餘年的“三渡”出關?
還是如今的少林派,已經徹底落入了成昆、汝陽王府的手中?
宋青書心中思緒萬千,臉上笑容更顯真誠,對著空玄大師鄭重抱拳。
“大師深明大義,通情達理,晚輩佩服!
如此甚好!有大師及少林高僧同行護持,此行定當更加安穩!
晚輩代武當派,先行謝過!”
海風帶著鹹腥的氣息,吹拂著近二十艘大小船隻組成的龐大船隊。
武當、少林、峨嵋、崑崙、華山以及諸多江湖勢力的旗幟混雜在一起,在碧波萬頃的東海之上,朝著昌國州本島的方向破浪前行。
宋青書立於船首,目光沉靜地眺望著遠方逐漸清晰的島嶼輪廓。
但見一艘線條流暢、形制精巧的快速帆船,正如同離弦之箭般,劈開浪花,徑直朝著已方船隊駛來。
船首桅杆上,一面繡著灼灼桃花的旗幟迎風招展,分外醒目。
“傳令,船隊緩行!打旗,引導來客。”
隨著宋青書的下令,船隊的速度緩緩降了下來,飛快打出旗語。
那艘桃花船速度極快,轉眼間便已接近旗艦。
就在兩船相距尚有五六丈,一道身影猛地從那桃花船上騰空而起!
動作快如鬼魅,輕盈得彷彿沒有重量。
只見他足尖在桃花船的船舷上輕輕一點,整個人便攀上了風帆。
借勢一蕩,如一隻巨大的海鳥,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而迅疾的弧線。
海風吹拂著他華麗錦緞製成的長衫下襬,衣袂飄飄,獵獵作響,更顯其姿態瀟灑飄逸。
眨眼之間,人已穩穩落在了船上,點塵不驚。
來人約莫二十多歲年紀,面容英俊,眉宇間帶著一股世家子弟的矜貴與銳氣。
只是此刻,他臉色陰沉,薄唇緊抿,眉峰微蹙,眼神中透著一股明顯的不爽和冷意,彷彿正壓抑著怒火。
一身華服剪裁合體,用料考究,在陽光下泛著暗紋流光,正是桃花島少主,宋青書的未來大舅哥——程海清。
附近幾艘船隻上的江湖人士紛紛側目,都被這年輕人卓絕的輕功和一身逼人的貴氣所吸引,暗自猜測其身份。
宋青書早已迎上前去,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親近笑容,拱手道:“有勞兄長久候,還請艙內一敘。”
程海清目光如電,迅速在甲板上掃了一圈。對宋青書微微點了點頭,言簡意賅地吐出四個字:“柔兒在船上。”
隨後才對著剛剛從房間內走出來的張翠山,抱拳行禮道:“晚輩桃花島程海清,見過張五俠。”
張翠山急忙回禮,心中暗自笑道:“不成想,我武當派還真與這桃花島做了親家。”
早在出海之前,他便因武當船隊被扣押一事,拜訪過桃花島。
自知桃花島的女娃心儀侄兒宋青書,這程海清自然也是在那時見過的。
二人簡單見禮過後,並沒有多餘寒暄。
宋青書做了個“請”的手勢,便引著程山海徑直走向船艙內專為他預留的靜室。
張翠山見這兩位年輕人神色皆帶著一絲凝重,不由多想了幾分:“莫不是出了什麼不好的事情?”
艙門關上,隔絕了外界的喧囂和海風。室內陳設簡潔,只有桌椅茶具。
二人分賓主落座,直奔主題。
“巨鯨幫已經徹底脫離了控制,他們刻意對我們隱瞞訊息,以至於我們得到你的訊息,還是從其他門派口中得知。”
剛一坐下,程海清臉上的冷意已是更盛幾分,半是傾訴半是解釋道。
巨鯨幫作為水上四大惡幫,並非是桃花島的門下走狗。
與桃花島的關係,只是弱者對強者的忌憚和遷就。
好比一個大佬,平日裡找你做點無關緊要的小事。
相必沒有哪個聰明人會冒著得罪大佬的風險拒絕。
可一旦涉及到自己的切身利益,大佬的面子也就沒那般好使了!
在謝遜一事上,便是如此!
巨鯨幫知道武當派、桃花島聯姻在即,故而隱瞞訊息。
為的就是拖延桃花島派高手,馳援宋青書的時間。
宋青書微微一笑,並沒有放在心上,只是說道:“巨鯨幫幫主麥浪是個人物。如果我所料不差,過不了多久,他就會派人去桃花島賠禮道歉。”
“哼!”程海清猛的一拍桌子,冷聲道:“賠禮道歉,他想的到美,此事我定不與他干休。”
很顯然被巨鯨幫擺了一道,程海清很是憤怒。
自年前拜訪過桃花島,宋青書已知其底細。
桃花島的實力很強,但常年避世不出,在島外雖有些生意,卻是由專人陸叔負責,且從不涉足內陸。
若非是白眉鷹王殷天正與桃花島有些淵源。
程雪柔也不會去天鷹城,參加張翠山與殷素素的大婚。更不會發生後面的一系列事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