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還不快住嘴！”
寧國公大驚失色，忙呵斥沈明月。
敏哥兒可是裴家孫輩唯一的孩子，可不能出個好歹。
“你快起來吧，我知道你向來是個老實孩子，不會做這樣的事。”
沈明月哭哭啼啼地站起來，寧國公心裡便有些煩躁。
世人都說商戶精明，商戶出身的女兒家，更是一雙眼睛都長到了頭頂上。
可偏偏沈氏這個孩子，卻蠢得掛相。
哪有兒媳這麼老實，任由婆母花光自己的嫁妝，還心甘情願地給夫君張羅通房小妾？
又有哪個當孃的，肯拿自己的骨肉發毒誓？
這肯定是被逼急了。
沈氏若是有在袁氏飯菜裡動手腳的心眼，至於被袁氏和裴信這對母子吃幹抹淨麼？
寧國公便乜斜了邱夫人一眼。
難不成，真的是邱氏動的手？
這一眼可不得了，邱夫人立馬捂著臉咿咿呀呀地哭。
“國公爺，我嫁給你這麼多年，我是什麼樣的人，你還不清楚麼？我雖然對袁氏不滿，可我萬萬不敢動手害她呀！”
大夫還在，寧國公不好處置家事，他忙朝著大夫拱拱手，歉意地笑道：“叫你看笑話了，請隨我來，到外頭吃杯茶吧。”
怕邱夫人鬧起來，寧國公還特地使喚幾個婆子，把邱夫人請到西屋去坐。
這意思就是在懷疑邱夫人。
邱夫人氣壞了，在西屋一個勁地砸東西。
袁夫人忙叮囑大丫頭翡翠去瞧瞧：“看看邱夫人都摔了什麼東西，叫人記下來，明兒個送到東府去，他們東府有錢，賠得起。”
這幾句話說起來有氣無力，可一看袁夫人的神情，分明是帶著狠戾。
沈明月當即就明白了，今日這個局，是袁夫人布的。
袁夫人可真是歹毒，為了拖邱夫人下水，不惜以身犯險，沈明月自愧不如。
“你別傻站著了，”袁夫人很嫌棄地瞪了她一眼，“既然身子不好，就趕緊坐下吧，省得回頭叫國公爺看到了，又說我這個做婆母的苛待你。”
沈明月忙抹著眼淚湊過來：“母親，您可千萬別這麼說，都是我的不是，如果我能好好照顧母親……”
“夠了夠了。”
袁夫人越發不耐煩了。
她如今身子發虛，說這麼一長段話，便已經冷汗涔涔。
“你這個沒用的東西！少在我面前裝相，先前不是還很厲害，跟我叫板嗎？你既然有這樣的厲害勁兒，方才又為何只顧著哭？還拿敏哥兒來起誓！若敏哥兒有個三長兩短，我饒不了你！”
沈明月委委屈屈地道：“母親，方才大家都懷疑我，我實在是沒法子，只能發毒誓為自己洗刷冤屈，我也知道我沒什麼用，只會惹母親生氣，還求母親給大爺物色個能幹得用的人，也好替我照顧大爺！”
袁夫人心頭一動，忙仔細打量沈明月的神色。
前幾日，沈明月發狠頂撞她，那模樣可不像是裝的。
眼下卻又哭哭啼啼，甚至還求她給裴信物色個得意的人兒，這性子轉變得也太快了一些。
袁夫人便起了疑心：“沈明月，你又在耍什麼把戲？”
“母親，我是個最老實不過的人了，能耍什麼把戲？前幾日是我不對，可那也是我被逼急了，我出身不如柳家大姑娘好，若是母親真的要休了我，我哪裡有活路？一時情急，才發了狠，頂撞了母親，回去一想，我都快羞死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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