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一面說,一面哭,很快,眼睛就紅了。
袁夫人的疑心漸漸消了一大半。
自沈明月嫁進裴家,就是個任她揉圓搓扁的軟柿子。
想來前幾日,的確是被逼急了。
她掃了一眼沈明月的肚子,心裡又安定不少。
沈明月肚子裡還有個孩子呢,揣著個孩子,她還能翻出花兒來?
怕不是這個孩子有什麼毛病,她現在還不敢聲張。
等肚子顯懷了,沈明月就更不敢鬧騰了。
婦人生孩子,就是在過鬼門關。
過不去這一關的人可不在少數。
難產死了,誰也沒法懷疑。
沈萬千就沈明月這麼一個女兒,沈明月去了,敏哥兒便是她留在世上的最後一滴骨血。
沈萬千不對敏哥兒好,還能對誰好?
等把沈家的錢都拿到手,敏哥兒一個小孩子就更好拿捏了。
不聽話,處置了便是。
袁夫人的心徹底安定下來,看沈明月,就好像在看一棵搖錢樹,順眼多了。
“罷了罷了,我一個當長輩的,不跟你計較這麼多,一會兒你少說話,別動不動就發毒誓,看著小家子氣,上不得檯面。”
寧國公很快就打發走大夫,命人請了邱夫人過來。
“邱氏,你像方才信哥兒媳婦一樣,發個毒誓,你若是在袁氏的飲食上動過手腳,延哥兒就不得好死。”
邱夫人霎時間便臉色發白:“老爺,你在說什麼渾話!延哥兒是常年跟刀槍打交道的人,你這不是在咒他嗎?”
這可算是叫袁夫人抓住了漏洞。
她忙支起身子,指著邱夫人哭訴:“大嫂,你若是真的問心無愧,為什麼不敢拿延哥兒起誓?”
邱夫人的臉色便更加白了。
她哆嗦著雙唇,指著袁夫人怒斥:“你這就是無理取鬧!這個世間,若誓言有用的話,那還要什麼刑獄?但凡犯了罪,只要當眾發個毒誓,不就好了?”
袁夫人絲毫不肯讓步。
她強撐著身子,虛得直喘粗氣:“你既然覺得誓言不管用,那你為什麼不敢拿延哥兒發誓?分明就是心虛!”
急得邱夫人直跺腳:“我……我發誓就發誓,我要是在你的飯菜裡動了手腳,便叫我……便叫我嘴裡長個大瘡!”
這誓言輕飄飄的,跟沈明月的毒誓比起來,差了十萬八千里。
寧國公的臉色便陰沉下來:“邱氏,我再問你一遍,你有沒有在袁氏的飯菜裡動手腳?你想好了再說!我會自己查的,你若是有半句假話,可別怪我不留情面!”
“老爺!”
邱夫人慌了。
她扯住寧國公的袖子,怯生生地道:“我……我真的沒有在她飯菜裡下毒,只不過……”
寧國公猛地扯回自己的袖子:“只不過什麼!快說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