袁夫人臉上火辣辣的,調轉頭瞪了沈明月一眼,卻又不敢跟沈明月爭論,以免節外生枝。
她以為這番話能震嚇住纖巧,卻沒料到,纖巧已經豁出去了。
“夫人是不曾私下見我,那是因為有齊媽媽這個中間人!”
“我們奶奶的事,屋裡有我盯著,院子裡有齊媽媽盯著,我把奶奶屋裡的事告訴齊媽媽,若是有要緊的,齊媽媽當日就會去正院,若是沒要緊的,齊媽媽隔上十天半個月才去正院一趟。”
“要麼說是去給夫人請安,要麼就說是回去跟自己從前的老姊妹說話,實則是把奶奶的大事小情,件件不落,全告訴夫人!”
纖巧紅著臉,歉疚地看一眼沈明月。
“就連奶奶和大爺同房,一晚上要了幾次水,夫人都要知道!”
饒是料想到了此事,從纖巧嘴裡聽到,沈明月還是抑制不住地溼了眼眶。
她嫁進裴家五年,袁夫人始終跟防賊一樣防著她。
世間哪有婆母去探聽兒媳婦房中事的?
這可真是天大的笑話!
她扭頭看向裴信,指望裴信說兩句話。
裴信卻低垂著頭,不敢看她。
沈明月終於撐不住了。
她默默垂淚,哭得越來越兇。
一半是真的委屈,一半是裝的。
“沒想到母親……母親竟然這般對我……我真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何事,母親既然看不上我,當初為何又要託媒人三番五次去沈家求娶?”
“還能為什麼?”纖巧既然說出這些,就沒想著給眾人留臉面,她頗為輕蔑地啐了一口,“奶奶,你可真是個糊塗人!”
“你又不是那傾國傾城色,又沒讀過幾頁書,女紅馬馬虎虎,名聲也不顯,裴家娶你,不就是為了沈家的錢?”
“連我們這些丫頭都看得出來,你還糊里糊塗地拿自己的嫁妝填裴家和袁家的窟窿!活該你受欺負!”
一字一句,猶如警鐘,在沈明月心上重重敲響。
她還不曾駁斥纖巧,袁夫人就等不及,抓著纖巧的頭髮,死命地打了幾巴掌。
纖巧既不想活了,怎會懼怕袁夫人?
當即就與袁夫人扭打在一處。
慌得裴信忙叫人拉架。
琥珀也在一旁忙活著。
她嘴裡喊著別打了別打了,間或罵纖巧幾句,實則手裡卻扯著袁夫人,趁亂還要掐袁夫人幾下。
瑞香等丫頭就更不必說了。
尤其以地錦下手最狠,打得袁夫人嗷嗷叫。
柳音琇見事不好,悄無聲息地退出堂屋,扯著丫頭的手剛要走,裴延就追出來。
“柳大姑娘,你要往哪兒去?”
柳音琇身子一抖,很快,嘴角就掛上了譏諷的笑容。
“二爺今日做的好局,幫著沈姐姐清除了身邊的小人,我也算是讀過不少聖賢書,卻不知要用什麼話誇讚二爺,小叔子幫嫂嫂脫困?呵呵,二爺,你操的閒心還不少呢。”
裴延大大方方地接下柳音琇的誇讚。
“柳大姑娘謬讚了,我也想問柳大姑娘,我該用什麼話來誇柳大姑娘,以身涉局,為父解乏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