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音琇抑制不住地顫抖起來。
她踉蹌著後退幾步，直到身子抵上廊柱，才停下。
裴延……裴延是怎麼知道的？
疑惑，驚恐，慌張……
種種情緒，交織成一張大網，將柳音琇緊緊地包裹其中。
她動不得，跑不了。
甚至連喘一口氣都困難。
見她額上不停地冒冷汗，明紅擔心極了：“姑娘……”
“滾！”
柳音琇猛然回頭，佈滿戾氣的雙眸，嚇得明紅打了個哆嗦，慌忙跑到廊子那頭，背轉過身，不敢往這邊看。
“柳大姑娘居然這麼兇？”
裴延玩味地笑了兩聲。
“外頭的人都說柳大姑娘溫柔賢惠，知書達理，若是叫他們看到柳大姑娘這副樣子，柳大人為你精心打造出來的名聲，怕是要毀之一旦了。”
柳音琇強逼著自己鎮定下來。
她咬著唇角，媚眼如絲，一步一步，挪到裴延跟前。
“裴二爺以為自己的名聲很好聽麼？”
柳音琇的視線往裴延的身下掃去。
“一個不能人道的廢物，跟太監有什麼區別？可憐沈姐姐，芳心錯付，許給你一個太監……”
“你找死！”
裴延驟然掐住柳音琇的脖子，竟把她提了起來。
“不許你往我嫂嫂身上潑髒水！”
“柳音琇，你給我聽好了，若是叫我聽到從你嘴中傳出半點不利於我嫂嫂的話，我會讓你和你爹，以及整個柳家，不得好死！”
“哪怕，有慶王為你們撐腰，也不行！”
柳音琇的臉漲成了豬肝色。
她死死摳住裴延的手，眼珠子慢慢充血，身上的力氣也一點一點地被抽離。
眼前隱隱發黑，即將要背過氣去，裴延的手一鬆，她便跌倒在地。
頓時，大口大口的新鮮空氣湧入她的肺腑，嗆得她趴在地上直咳嗽。
“滾吧，往後你休想再踏進裴家一把，也別妄想再接近我嫂嫂，不然，你和你爹乾的那點好事，我會全抖摟出來！”
“國子監祭酒和親生女兒房中的那點事，想必會很受市井百姓的喜歡。”
裴延冷冷地瞪著柳音琇，雙眉不耐地蹙著。
他的耐心有限，柳音琇再不滾，他會叫人將這對主僕叉出去。
柳音琇終於緩過氣。
她掙扎著爬起來，心有餘悸地捂著自己的脖子。
“裴延！你既然知道我是王爺的人，竟還敢對我不客氣！你難道就不怕王爺治你的罪嗎？”
裴延驚訝地揚眉，好似聽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笑話。
“治我的罪？為了你？為了你這個替父解乏解到親爹床上的賤人？柳音琇，你莫要太高估你自己！”
他昂首而笑，桀驁之氣盈滿全身。
“慶王若果真為了你這樣的人治我的罪，那他也算不得賢王，那賢王的名聲，怕是名不符實。”
柳音琇很是惱怒，她氣急敗壞地低吼：“我是慶王的謀士，你不過是一個武夫！慶王離不開的是我這個謀士，而不是你這個如同太監一般的武夫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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