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雨浩貼著牆根往門縫挪,看見門外的石板路上積著厚厚的雪。
連個腳印都沒有。
看來府裡的人都湧去火場了。
“娘,我們快點。”
霍雨浩回頭看了一眼,火光把母親的臉照得忽明忽暗。
她的眼神裡沒有留戀,只有一種解脫般的平靜。
“娘,冷嗎?”
他把母親的手揣進自己懷裡,用體溫焐著。
“不冷。”霍雲兒搖搖頭,指尖輕輕捏了捏他的掌心。
“離開這裡,去哪都行。”
兩人剛擠出門縫,身後突然傳來一聲怒喝:“站住!”
張管事不知什麼時候從門房裡衝了出來,手裡還拎著根水火棍,臉被煙火燻得漆黑,只有眼睛瞪得滾圓。
他看見霍雲兒手裡的包袱,又瞥見霍雨浩懷裡鼓鼓囊囊的東西。
頓時明白了什麼。
“好啊!你們想跑?是不是你們放的火?”
他掄起水火棍就往霍雨浩身上砸,棍風帶著雪沫子掃過來。
霍雨浩把母親往身後一拉,自己側身躲過。
白虎匕“噌”地從袖中滑出,抵在了張管事的喉嚨上。
“讓開。”他的聲音比門外的寒風還冷。
張管事的棍停在半空,喉嚨上的寒意讓他渾身僵硬。
他看著霍雨浩眼裡的殺氣,又瞥了眼遠處火光裡跑來的人影。
突然想起剛才秋菊斷腿的慘狀,腿肚子一軟就跪了下去。
“小祖宗,饒命!我什麼都沒看見!”
霍雨浩沒理他,拉著霍雲兒衝出大門。
門哐噹一聲在身後關上。
把裡面的混亂和喧囂都隔在了身後。
外面的雪下得正緊。
大片的雪花打著旋兒往下落。
天地間一片白茫茫。
霍雲兒回頭望了眼白虎府的方向,那片火光在雪霧裡朦朧成一團。
“再也不回來了。”她低聲說,像是在對自己保證,又像是在對霍雨浩說。
霍雨浩從懷裡掏出個烙餅,遞到母親嘴邊。
餅已經涼透了,邊緣硬得硌牙,可霍雲兒還是咬了一大口,嚼得很慢,眼裡慢慢湧上水汽。
“慢點吃。”霍雨浩把裝金魂幣的布袋塞進母親手裡。
“這裡面有錢,我們去鎮上找家客棧住,明天再買輛馬車。”
霍雲兒摸著布袋裡沉甸甸的硬幣,指尖突然抖得厲害。
她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多錢。
更沒想過能堂堂正正地走出這座囚禁了她十幾年的牢籠。
“浩兒……”她哽咽著,說不出完整的話。
遠處傳來馬蹄聲,大概是去報官的人回來了。
霍雨浩拉著母親往村外的小路跑,雪沒到腳踝,每一步都陷得很深。
身後白虎府的火光越來越遠。
最終縮成一個小小的紅點,像顆即將熄滅的火星。
“往南走。”
霍雨浩喘著氣說。
“聽說南方暖和,沒有這麼大的雪。”
霍雲兒點點頭,跟著他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前走。
雪花落在她的髮間,很快積了薄薄一層白,可她一點都不覺得冷。
手裡的布袋沉甸甸的。
兒子的手熱乎乎的。
前面的路雖然被大雪覆蓋。
卻比在白虎府的每一步都要踏實。
霍雨浩回頭望了眼那座漸漸消失在雪霧裡的府邸,白虎匕在袖中輕輕震顫。
離開不是結束。
等他再回來時,定要讓這座府邸裡的人。
嚐嚐他和母親受過的所有苦!
今天起!
我也不姓戴!
我姓霍!!
我叫霍雨浩!!!
……
出了白虎府,找了個客棧,休息一下。
又僱了輛馬車伕一路疾行,離開了星羅帝國。
雖然白虎府的勢力很大,但是到其他國家就屬於是入侵了。
所以有很多招惹過皇家勢力的人都會逃離到別的國家尋求生機
……
【鬥靈帝國·永安城】
馬車碾過青石板路的咕嚕聲漸漸平緩。
霍雨浩掀開車簾一角。
冷冽的風捲著細碎的雪沫子撲進來。
車外的城牆在暮色裡泛著青灰色,城門上方懸著塊黑底金字的匾額。
【永安城】
三個楷體字被雪覆蓋了邊角。
反倒添了幾分安寧的意味。
“聽說這永安城挨著靈斗城,治安好得很。”
霍雲兒攥著手裡的藍布包袱。
指尖反覆摩挲著布面上磨白的補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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