淮南,壽春。
袁術的府邸比之袁紹更為奢華。
甚至已經僭越地用上了一些唯有天子才能使用的規制。
當他聽到這個訊息時,正摟著美妾,欣賞新得的玉器。
“招募侍讀?”
袁術嗤笑一聲,毫不掩飾的鄙夷道:“我道那劉家小子有何能耐,原來也只是會些小孩子過家家的把戲。他以為找幾個娃娃陪他讀書,就能重振漢室了?簡直是痴人說夢!”
他身旁的謀士楊弘躬身道:“公路所言極是。如今大漢正朔已失,天命當在德行高尚、家世顯赫之人。”
“放眼天下,唯有公路四世三公,門生故吏遍於天下,方是眾望所歸。”
“區區一個長安小朝廷,何足掛齒?”
袁術聽得心花怒放,得意地捏著自己的鬍鬚:“不錯,不錯!”
“待我得了傳國玉璽,便順天應人,登基稱帝!”
“到那時,他劉協還要跪下來求我,封他一個安樂公噹噹!”
……
幽州,薊縣。
公孫瓚的帥帳之中,瀰漫著一股濃烈的血與鐵的氣息。
他剛從與袁紹的前線歸來,甲冑未解,臉上滿是風霜與殺伐之氣。
聽完探馬關於長安的彙報,他只是不耐煩地揮了揮手。
“知道了,退下吧。”
對他而言,長安太遠了。
那位天子是死是活,是想讀書還是想種地,都與他無關。
他眼前唯一的敵人,就是袁紹。
只有打敗袁紹,他才能活下去。
至於匡扶漢室?
不過是句早已褪色的口號罷了。
……
荊州,襄陽。
刺史府內,劉表正與蒯良、蒯越兄弟對坐弈棋。
劉表手執白子,沉吟半晌,方才落下一子,淡淡道:“子柔,異度,你們如何看待天子此舉?”
蒯良思忖道:“主公,天子此舉,名曰‘選侍讀’,實為‘育龍淵’。他所選之人,皆是十歲上下的少年俊彥,心性未定,如同一張白紙。”
“若由天子親自教導十年,待其及冠,必將成為一群只忠於天子、與陛下共同成長的核心臣屬。這份心機,這份佈局,深遠得可怕。”
蒯越亦點頭道:“兄長所言不差。自誅王允,赦西涼,設參謀處,再到如今的遍選英才。這位少年天子,行事步步為營,環環相扣,絕非池中之物。其志,恐在重振朝綱,再造大漢。”
劉表的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光芒,既有身為漢室宗親的欣慰,又有作為一方諸侯的警惕。
因為對大漢而言,他亦是塊絆腳石。
若長安日益強盛,他又該何去何從?
他沉默了許久,方才緩緩道:“靜觀其變吧。”
“荊州之地,百廢待興,民心思安。我等只需守好這份基業,坐看風雲起。”
“無論將來是龍是蛇,只要我荊州固若金湯,便總有從容應對的餘地。”
“主公英明。”
蒯氏兄弟齊齊躬身。
劉表望著棋盤,心中卻是一聲輕嘆。
這天下,終究是又要亂了。
……
至於曹操?
依舊是祝賀、祝賀、還是祝賀。
好似只要劉協做了任何一件事。
他都要送禮祝賀一番,以此彰顯大漢忠臣的身份。
……
就在天下諸侯心思各異之時。
三道奉了天子之命的身影,也正朝著長安的方向行進。
涼州道上,塵土飛揚。
賈詡坐在一輛簡陋的牛車上,身旁是李傕派來護送的幾名親兵。
他面色平靜,雙目微闔,彷彿在假寐,但腦中卻在飛速地運轉。
天子的徵召令,來得太過突然,也太過蹊蹺。
他賈詡,名聲不顯,又曾是董卓舊部,如今正隨李傕西行。
於情於理,天子都不該在這個時候,以“參謀處長史”這樣的要職來徵召自己。
這背後,定有深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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