晉末高門

第161章 一意孤行

女史喜得千金,沒有歸夷那麼重的包袱,渾身透著輕鬆,王愔之取小名為桑兒。

當然,最開心的還是郗氏,一下子得了一個孫兒,一個孫女。

莊裡的僮僕,人人有賞,個個歡天喜地。

次日,謝月鏡也遣僮僕回她的莊園,調撥兩百萬石糧食、三萬匹絹,五千貫錢去錢塘的莊子,有效的緩解了王愔之那困難的財政。

不覺中,一個月過去。

女史和歸荑好容易熬出了月子,第一件事,就是把自己徹頭徹尾清洗了遍,洗的渾身香噴噴才敢見王愔之。

天可憐見,這麼熱的天氣,不能洗澡,不能洗頭,身上早捂餿了。

當天晚上,王愔之與之盡享魚水之歡。

老實說,歸荑和女史到底年紀稍大些,身材的恢復比謝月鏡稍慢,略顯得豐腴,那沉甸甸飽滿的如熟透了的木瓜,渾身散發出母性的光輝。

又過數日,全家隨王愔之去往錢塘,隨行的還有謝氏與禇靈媛,她們將去往山陰拜訪謝道韞。

天氣一天天的涼了下來,雜糧、豆子和晚稻都收穫了,軍中缺糧的窘境進一步得了緩解。

又是一年冬季。

十二月中下旬正是一年中最寒冷的時刻,海島上,偏北大風終日不止,寒意更甚。

盧循、沈穆夫、丘尪等謀士部將緊緊裹著大氅,頂著狂風向孫恩的居所走去。

與刺骨的寒意相比,他們的心情更加寒冷,接連兩次戰敗,尤其在京口城下的慘敗是致命性的。

這不僅止於全軍半數盡沒,還在於措手不及的勝負轉換對士氣帶來的沉重影響。

大半年過去,軍中依然士氣低迷,充滿著悲觀與怨言,或許這一輩子,只能守著小島了渡餘生。

但孫恩仍勁頭十足,操演軍士,並派人刺探會稽情報,一副隨時反攻的態式。

他們都在猜測孫恩召見的目地,卻始終摸不透,沒一會,來到了孫恩的宅院,經通報,被領入堂屋。

屋裡燃著熊熊炭火,驅散了體表的寒冷,孫恩也一如這灼熱的空氣,滿面紅光,目含振奮!

難道有喜事?

幾人交換了個不解的眼神,施禮道:“見過師君,不知師君召僕等是為何事?”

“來來來,先坐下,喝口熱茶暖暖身子!”

孫恩揮了揮手。

幾人稱謝之後,於下首就坐,有僕婦奉上熱茶。

兩口熱茶下肚,身體暖和了些,這才把目光投向孫恩。

孫恩道:“我軍已困於海島半年有餘,軍中頗有怨言,故而老夫決定,先克句章,再攻上虞,此戰只須攻破城池,劫掠一番就走,待來年繞過京口,直接攻打建康。”

“什麼?”

幾人大吃一驚。

盧循忍不住道:“師君,王愔之屯兵錢塘,增援只須數日工夫,而且劉裕就任句章太守,也有萬餘北府軍,倘若兩面夾擊,我軍難以抵擋啊。”

“誒~~”

孫恩不以為然道:“老夫如何不知?但王愔之與北府軍各懷鬼胎,劉牢之表劉寄奴出鎮句章,當是掣肘會稽,而非對付我軍,彼此間互不信任,只會出工不出力。

上虞由吳姓士人駐守,戰鬥力孱弱,只須攻克句章,可輕取上虞,軍心士氣必振。

那日咱們也是吃了一時不察之虧,今次有了準備,豈會再被偷襲?”

這也是全軍上下的極度不甘,可是除了徒嘆天意弄人,又能如何?

敗了就是敗了,沒必要找理由。

盧循抬眼望向屋外,他不知道這樣的日子還能撐多久,陸地與島上的生活有天壤之別,早晚會軍心潰散,將士們會偷偷跑掉。

如有可能,他願意向朝庭請降,只是執政的是司馬道子,當初起兵打的是清君側的名號,這無疑堵死了投降之路。

“哎~~”

盧循嘆了口氣道:“師君所言甚是,但劉寄奴亦不可輕視,僕聞此人清簡寡慾,嚴整有法度,或不遜於王愔之。

我軍攻打句章,未必能一鼓破之,師君不可不察!”

孫恩臉面一沉,不悅道:“欲成大業,豈能瞻前顧後?五成把握已是兩兩之分,更何況此戰有八成把握。

如今糧草已經不多了,最多可食用月餘,此戰,不戰也得戰。

老夫心意已定,十日內,發兵十萬先撥句章,再攻上虞!

倘若山陰有機可趁,則揮軍西向,若無懈可擊,索性放開手腳大殺一通,也為將士們備些年貨。

之前老夫兩次發兵都在春季,今次一反常規,不顧冬季嚴寒,必使其措手不及,爾等還有什麼好擔心的?”

孫恩一派志得滿滿的模樣,眾人卻沒那麼樂觀。

戰場形勢千變萬化,哪能全如他所料?

別的不說,既使攻克了句章,王愔之的軍隊也是道繞不過的坎!

反觀已方,士氣低糜,依然是土布麻衣,兵甲不齊,除了勉強佔據人多勢眾的優勢,還能有什麼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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