車間裡機器轟鳴，他湊近張副部長耳邊大聲說：“您看這裝置！當初柳工他們說要搞自主研發，我當即拍板——要錢給錢，要人給人！搞科研就得有這股子魄力，您說是不是？”
張副部長指著運轉的軋面機點頭：“不錯不錯，能時時刻刻想著老百姓，心裡裝著老百姓，非常不錯。”
李廠長立刻接話：“這都是您當年教我的，抓生產得抓關鍵，搞創新得敢投入。下個月我們打算再上兩條生產線，到時候還得請您來剪綵。”他說話時，腰微微弓著，目光始終追隨著領導的身影，時不時遞上塊擦汗的手帕，或是提醒腳下的管線，那份細緻周到，讓旁邊的幹部們都暗自佩服。
視察快結束時，張副部長站在廠區宣傳欄前，看著上面“抓革命、促生產”的標語說：“海濤，你這廠子搞得不錯，有當年咱們部裡的精氣神。”
李廠長立刻立正站好，聲音洪亮得像喊口號：“請部長放心！我一定牢記您的教導，帶領全廠職工再創佳績，絕不辜負組織的信任！”他胸口的口袋裡露出半截鋼筆，隨著說話的動作輕輕晃動，陽光照在他油亮的頭髮上，泛著一層細密的光。
沒過半小時，廠裡的廣播突然響了：“全體職工請注意，下午兩點在操場集合，有重要領導蒞臨指導……”
何雨柱正往蒸屜裡碼饅頭，聽見廣播直撇嘴：“這李廠長可真行，前陣子還被呂花花的事鬧得灰頭土臉，這就有領導來視察了？”
許大茂蹲在灶臺邊添柴：“你懂啥，聽說新軋面機驚動了部裡，這是來嘉獎的。”他往灶膛裡塞了根劈柴，火星子濺出來，“我剛看見王叔在辦公樓門口轉悠，臉拉得老長。”
何雨柱沒好氣的說道：“許大茂你一個食堂主任在我這裡燒灶，合適嗎？”
操場早已被打掃乾淨，紅色橫幅在風裡獵獵作響。
李廠長穿著簇新的中山裝，正陪著幾位幹部說話，時不時抬手往生產線的方向指。
王炮站在保衛科的隊伍裡，一眼就認出了人群裡那個兩鬢斑白的身影——冶金部的張副部長，正是他把李廠長下派到軋鋼廠的。
“……李海濤同志紮根基層，帶領技術團隊攻克難關，這種精神值得全國冶金系統學習！”張副部長舉著獎狀的聲音透過喇叭傳開，臺下立刻響起雷鳴般的掌聲。
何大明看著李廠長胸前別上的金色獎章，眉頭微微蹙起。
散會後，何大明被李廠長叫住：“何副廠長，晚上部裡領導要在食堂吃飯，讓你侄子親自掌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