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當那麼容易？”許大茂撇撇嘴，“劉書記那人愛面子，明著要肯定不給。得換——咱們食堂還有兩桶炸好的花生油，是前個月省下來的，拿這個跟他換，他指定樂意。藍靛廠的女工愛炸東西，花生油金貴著呢。”
何雨柱皺了皺眉：“那油是留著給夜班師傅改善伙食的……”
“現在哪還顧得上改善？”許大茂打斷他，聲音沉了下來，“先讓大夥有口正經糧食填肚子，別等陸書記回來，廠里人都餓趴下了，那才是打二叔的臉。”他拍了拍何雨柱的肩膀，“明兒一早我去藍靛廠，你在家盯著食堂，能摻點野菜煮稠點就多煮稠點。等我訊息。”
許大茂揣好煙，轉身出了倉庫，皮鞋聲在空蕩的樓道里響得格外清楚。何雨柱望著他的背影，摸了摸耳朵上的煙，又低頭看了看那袋高粱殼，忽然抓起搪瓷缸，往灶房走——他想起來，缸底還沉著點前晚熬粥剩下的米渣，或許能摻著野菜再熬出一鍋來。
儲藏室裡昏暗的燈光下，映著牆上“保障供給”四個褪色的標語，像一雙眼睛，靜靜看著這兩個為糧食犯愁的男人。
何雨柱剛把腳踏車支在家門口，就聽見後面傳來熟悉的說話聲。金莉莉正拎著個菜籃子往回走，裡頭裝著半棵蔫了的白菜，看見他就停住腳：“柱子回來啦？正好，我跟你吳娟嬸子正說找你呢。”
王嬸吳娟從金莉莉身後探出頭，手裡還攥著塊打了一半的毛線，臉上帶著幾分擔憂：“可不是嘛，柱子。這幾天見你二叔和我家老王，倆人臉拉得比驢還長，飯桌上都不吭聲。到底咋了？”
何雨柱解著腳踏車鎖的手頓了頓，心裡犯起嘀咕。廠裡缺糧的事，陸書記特意囑咐過別往外傳，怕引起家屬區慌亂，可這兩位嬸子都是實在人，跟自家親厚，瞞也瞞不住。
他撓了撓頭，把車鎖往車把上一掛說道：“嬸子，咱們回東跨院說吧，這裡人來人往的也不是說話的地。”
金莉莉把菜籃子往臂彎裡緊了緊，“恩。”
三人回到東跨院的客廳後何雨柱壓低聲音，“糧沒了。庫裡的存糧頂多撐到明天，陸書記為這事兒，在醫院住了兩天就跑回來，今天一早就帶著我二叔去冶金部化緣了，想找冶金部想想辦法。”
“我的天！”吳娟手裡的毛線團“啪嗒”掉在地上，她也顧不上撿，“這可咋整？上萬號人呢，總不能餓著肚子上班吧？”
金莉莉的臉也白了，嘴唇動了動：“我說這幾天外面菜也不好買，糧食定量一減再減還不讓一次性全部買走。”她忽然想起什麼，拽了拽何雨柱的袖子，“那你二叔去冶金部，能管用嗎？冶金部哪管糧食的事啊？”
“陸書記說有門路。”何雨柱撿起地上的毛線團，塞回王嬸手裡，“許大茂也在想辦法，明兒一早就去藍靛廠，看能不能用咱們食堂的花生油換點陳糧。我也打算抽空去問問以前的師兄看看誰有門路。”
吳娟的眼圈紅了：“這叫什麼事兒啊……前陣子老王還跟我說，保衛隊裡的小年輕餓得手抖，現在都不敢訓練了。他愁得半夜睡不著，翻來覆去就說‘對不起弟兄們’。”
“王炮跟何大明一個樣。”金莉莉嘆了口氣，忽然把菜籃子往何雨柱懷裡一塞，“柱子你等著。”轉身就進了裡屋。
本章未完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