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剛矇矇亮,千仞雪便已換回了那身屬於太子雪清河的錦袍。
褪去女裝的柔媚,換上男裝的她,眉宇間自有一股皇家儲君的矜貴與沉穩,只是那雙金色的眼眸深處,偶爾會掠過一絲不屬於這具身體年齡的銳利與複雜。
她站在窗前,望著宮牆外漸漸甦醒的天斗城,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窗沿。
昨夜比比東的氣息在宮中短暫停留,她不可能察覺不到,看來母親還是不想離開。
白日的天斗城褪去了夜的靜謐,多了幾分市井的喧囂與生氣。
李安瀾昨夜輾轉許久,清晨倒也醒得早,索性走出宮,在熟悉的街道上隨意走著。
他沒什麼特定的目的地,只是想讓這白日的煙火氣驅散一些心頭的沉鬱。
行至御花園附近一處雅緻的偏亭時,他腳步微微一頓。
亭中站著兩人,一人身著太子蟒袍,正是換回男裝的千仞雪。
另一人則是一身月白長衫,氣質溫潤儒雅,面容俊朗,眉宇間帶著看透世事的通透與溫和,正是七寶琉璃宗宗主,寧風致。
兩人似乎正談著什麼,千仞雪微微側身,恰好能看到走過來的李安瀾,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訝異,隨即恢復了平靜,對他頷首示意。
寧風致順著雪清河的目光看去,當看到李安瀾的那一刻,這位以眼光毒辣著稱的宗主,目光微微一凝。
李安瀾身上並無刻意張揚的魂力波動,穿著也只是尋常的素色衣袍,但他往那裡一站,卻自有一股難言的氣度。
那是一種糅合了沉靜、堅韌,甚至隱隱帶著幾分經歷過風雨後的滄桑感,卻又不失少年人本應有的清朗。
尤其是他那雙眼睛,深邃平靜,彷彿能容納很多東西,卻又讓人看不透深淺。
這絕非池中之物。寧風致心中立刻有了判斷。
能讓太子雪清河如此自然地頷首示意,此人在天斗城的地位,恐怕不一般。
他面上不動聲色,只是對著李安瀾溫和地笑了笑。
“李兄。”雪清河先開口,打破了短暫的沉默,“我正與寧宗主談及近日宗門與皇室的一些事務。”
李安瀾也認出了寧風致,雖未曾謀面,但那標誌性的氣質與傳聞中的形象極為吻合。
他拱手行了一禮:“太子殿下,寧宗主,在下李安瀾,無意打擾,只是路過。”
“李安瀾……”寧風致低聲唸了一遍這個名字,笑容愈發溫和,“久仰,不必多禮,太子殿下常與我提及天斗城的俊傑,李小友一看便知氣度非凡。”
他這話並非客套,而是發自內心的判斷,能在他這般年紀,有如此沉澱,實屬難得。
李安瀾微微頷首,並未多言。他知道自己不便在此久留,便道:“二位慢談,在下先行告辭。”
待李安瀾走遠,寧風致才看向千仞雪,眼中帶著一絲探尋:“這位李小友……倒是個妙人。”
千仞雪收回目光,淡淡道:“他是孤的好友,也是天斗的肱骨之臣。”
話語簡潔,卻透著不容置疑的維護。
寧風致瞭然一笑,不再多問,轉而繼續之前的話題,但心中對那個叫李安瀾的年輕人,卻留下了極深的印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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