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焱盯著他，沉默片刻，忽然笑了。
“起來吧。”
沐天波驚疑不定，緩緩抬頭。
朱焱走回御案前坐下，淡淡道：“朕知道你沒賣軍器，否則，你現在已經在詔獄裡了。”
沐天波這才鬆了口氣，但後背已然溼透。
朱焱繼續道：“不過，你確實和南洋商人做了生意，用雲南的茶葉、藥材，換他們的糧食、銀錢，對吧？”
沐天波不敢隱瞞，低頭道：“是……臣確實這麼做過。”
朱焱敲了敲桌面：“朕今日留你下來，不是要追究此事。”
“朕是要告訴你！”
“從今往後，雲南沐府，不必再偷偷摸摸地做生意了。”
聞言，沐天波猛地抬頭，眼中滿是震驚：“陛下……您的意思是？”
朱焱目光深邃：“朕已決意開海，重建水師。雲南雖不臨海，但毗鄰緬甸、暹羅，陸路貿易亦是大有可為。”
“朕準備在雲南設立‘大明邊貿司’，由你沐家全權負責與南洋諸國的貿易往來。”
“茶葉、絲綢、瓷器，乃至……軍械。”
最後兩個字一出，沐天波瞳孔驟縮！
“陛下！這……”
朱焱抬手打斷他：“別急，朕還沒說完。”
“軍械可以賣，但只能賣大明已經淘汰的火銃、刀劍這類尋常兵器，且必須由朝廷統一調配，絕不可洩露火炮、戰艦等國之重器！”
“所得利潤，六成歸國庫，二成歸你沐府養兵，剩下兩成，賞給有功將士。”
沐天波呼吸急促，心中掀起驚濤駭浪！
陛下這是要讓他沐家，成為朝廷對南洋貿易的代言人？！
朱焱盯著他，語氣忽然轉冷：“但朕有言在先。”
“若讓朕發現，你沐家有人中飽私囊，或者私賣禁運之物……”
“沐家滿門，一個不留！”
沐天波渾身一顫，立刻跪地叩首：“臣沐天波，以沐家列祖列宗起誓，必當恪守本分，絕不負陛下重託！”
朱焱滿意地點點頭：“好，記住你的話。”
“另外，朕還有一事交給你。”
沐天波抬頭：“陛下請吩咐！”
朱焱目光幽深：“朕聽聞，緬甸東籲王朝近來蠢蠢欲動，有意侵擾我大明邊境？”
沐天波眼中閃過一絲厲色：“確有此事！東籲王他隆，近年來不斷吞併周邊小國，野心勃勃，對我雲南虎視眈眈！”
朱焱冷笑：“既如此……朕給你一個任務。”
“明年開春之前，朕要聽到東籲王朝內亂的訊息。”
“你能做到嗎？”
沐天波先是一愣，隨即明白了皇帝的意思，嘴角緩緩勾起一抹狠厲的弧度。
“陛下放心，臣……必不讓東籲王過個好年！”
朱焱大笑：“好！朕就喜歡你這股狠勁！”
“去吧，好好準備。記住，今日之事，若洩露半句……”
沐天波肅然：“臣明白！”
待沐天波退下後，朱焱獨自坐在龍椅上，指尖輕輕敲擊扶手，眼中閃爍著冰冷的光芒。
“東籲王朝……南洋……”
“朕的棋盤，該落子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