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這……一定是上面讓我們士子這次提前有了學習的機會啊！”
這句話是士子們議論出的結論，也是號舍遠處，考官屋內，葉言聞言不由連連點頭的結果。
“葉副使，那明明你日夜寫出的，可是士子們卻覺得是李魁他……”
有個近些日子和葉言相處不錯的官員，此時好像看不過去。
葉言趕緊擺手。
“無論誰寫的，這都不重要……我倒是喜歡李魁說的一句話——從現在開始學！從這張考卷開始學！告訴天下讀書人，聖賢書要讀，但腳，必須踩在實地上！”
葉言說相當佩服，內心卻只想笑，他哪裡會和自己分身爭高低，這些冊子也只是突然想到的……古代人看的書太少了，也如那鮑恂、士子爭論時所言，這些讀書人也要學習實務的知識，才能好好答他要考究的科舉內容。
“所以……本官已經給了他們機會，在最後的二十天裡，只要學會了這些冊子中的內容，也讓所有人都在同一個起點去考試，這才是真正的公平！”
可不是嗎？
讓寒門子弟多學，讓那些有家世的……也學習一下這些有用的實務知識，也算合理。
“是...公平嗎？”那小小考官也點了點頭，後又拿起他準備的那部分科舉內容，“嗯，明白了，但葉副使您畢竟也是李大人的副手，這些考核的內容你且也過目一下吧。”
葉言轉頭看著他遞來的東西，趕忙笑著搖了搖頭。
“不用了，就像鮑學士說的，四書五經的內容，你們自己做決定即可……我和李魁只論實務的革新、內容。”
他可不傻，一個現代人除非特意去學習八股，不然他有幾斤幾兩，他可太清楚了，何必多此一舉的再參與這方面呢？
“明白！”
這日子也恍恍惚惚過去了，終於臨近了要科舉的時間。
這會，李魁被葉言操作去了北方的考場，他本人則還待在這京城的貢院。
歷史記載過的，北方因為戰亂偏多，士子能考學已經是極限，人也都比較老實，有本事基本上也是真有本事。
南方考場則不同，這些真正有書讀，有背景計程車子，一個個可眼高於天吶。
而一件事也在這一刻發生了。
“報！主考大人，副主考大人！”一名巡檢官匆匆從號舍深處跑來，單膝跪地，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，“甲字七十三號、乙字二十九號、丙字一百零五號、丁字四十七號，共計四位考生，已然唱名三通，卻……卻未到！”
主考官鮑恂的眉頭微蹙，馬上抬頭看去：“是何人如此輕慢？再唱！”
巡檢官額角見汗：“稟大人，已遣人四下詢問號軍（貢院內維持秩序、服務考生的軍士），確實不見蹤影。此四名考生分別是：王某、錢某、孫某、周某。”
這四個姓氏報出來，鮑恂的臉色瞬間變了——全是蘇松常一帶的大族子弟！
尤其那王某，正是前日將《田畝實算》丟在牆角、口出狂言粗鄙不堪之人！
他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身旁的葉言，昨夜暴雨傾盆，莫非……
“你說不來科舉？”葉言臉上出現一抹笑意，“科舉是士子們寒窗苦讀十年的機會，除非生死間的大事，豈有人會不來？”
“難道是家裡……”一名考官下意識為其辯解。
“荒唐！”葉言卻猛地再拍桌子，“家裡怎樣？他們都在貢院學習數日了，臨近科舉卻突然臨陣脫逃，你難道覺得這很合理？”
一眾考官，乃至陸續坐下的考生，這一刻都表情有了明顯變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