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彥此話剛出，對方立馬一驚！
那種樣子不像是被這等三品大官質問而產生的驚慌，更像..更像是被老師抓包，自己不會算題的本質暴露的尷尬和驚悚。
“王大人，這……”
“哼！”葉言操控分身都看出問題，上前幾步搶過賬本，這一掃之下啊，瞳孔都收縮了。
古代的稅收沒有現代複雜，那幾貫幾貫的數字，經過核算是極為簡單。
這區區一個記錄全縣，不！但是記錄這位王富商人的賬本內容，其中九賬居然有八錯？！
“荒唐！”
那師爺還拿著算盤在哪裡算著呢，可這到底有什麼難的？
那王富說的就沒問題，這也和他是商人有關係，其他各種學問可能都不好，但這算術可是商人的本分能力，這還用算賬打的叮噹響？這點東西口算都出來了！
王彥那冰冷目光掃來時，縣丞和張師爺直接癱軟在地了，瞬間面無人色，嘴唇哆嗦下愣是一個字的解釋也說不出來啊。
說白了，這是事實擺在眼前，他們連最基本的算術都錯得離譜，如何辯解都是徒勞！
“確實荒唐啊……”
毛驤此時按著刀柄，他都感覺無比荒唐，哪怕他是一個只懂武藝的近衛軍官員，不是那文官老爺，可這算術？那是百姓賴以生存的技能呀。
“下官，下官再算算是不是更好？”
“再算算...能更好？！”
葉言此時也有些帶脾氣了，他猛地一摔賬本，脾氣驟然上來了，還帶著一股雷霆之怒！
“連二百四十除以三十等於八，這等蒙童掰指頭都能算清的賬都算錯！這賬本連同‘三十稅一’的重要鄉縣記錄，這等明明白白的王法都解不清！爾是否清楚此乃朝廷稅賦，國之命脈也！在爾等手中，竟成了可隨意塗抹，全無章法的糊塗賬？！爾等這不是在收稅，是在掘我大明的根基！是在打陛下的臉啊！”
這陛下二字被抬出，簡直是要了他們二位的命，朱元璋那是何等殺人不眨眼的人，他們這事……雖然不大，但要是眼前這官員鬧到上面？
嘶！
“大人，大人饒命啊！”
兩人立馬爬起來跪拜，那姿態要多卑微有多卑微。
葉言真是氣笑了，雖說歷史上記載過這等事，甚至是朝廷的戶部官員都能犯算術的錯，但親眼見證真的匪夷所思。
毛驤也因為覺得這點不可思議，不由彎腰撿起被丟的賬本，他快速翻閱著，表情也突然越來越差。
“爾等……”葉言深吸一口氣，還要控制王彥說點什麼的時候。
反倒是毛驤看完賬本後怒極反笑，他更是忍不住猛地將賬冊狠狠摔在周祿臉上！
“蠢貨啊！何止是止二百四十除三十算錯！”他是直接一把扯住那師爺的衣領，硬生生從地上拉起來，“上月城東李記布行，實收一百五十貫，三十稅一當繳五貫！你這狗才賬上竟記為六貫！城西孫氏糧鋪三百貫營收，白紙黑字該繳十貫，爾等竟能記成十二貫！九筆賬，八筆錯！錯的還都是給朝廷多算！周祿！你這雙狗眼盯的不是算盤，是盯著怎麼從百姓骨頭裡多榨出二兩油吧？！”
“不敢啊！給下官一百個膽子都不敢啊！”
那周縣丞立馬雙手合十的求繞，他可不敢和毛驤狡辯，這位是名副其實的皇帝手下最知名的侍衛頭子，他再怎麼樣也不敢得罪。
旁邊師爺更乾脆，乾脆算盤一丟，直接賣隊友了。
“王大人，毛指揮使，草民，草民愚鈍……但這賬本每次都給周大人審閱，是、是他說沒問題，我，我才……”
“張師爺，你血口噴人，本官讓你好好核算，那次審閱過？”
“周大人，你！”張師爺原本以為自己賣隊友就夠狠了，沒想到對方比自己更狠，他不稽核怎麼敢記賬？這不睜眼說瞎話嗎？
“夠了！”
王彥，或者說葉言都看不過去，但也不怕事大。
“來，你們給本官演示一下，本官真想知道你們到底是怎麼算的，來，給本官算！”
最後方普通的侍衛們馬上很會來事，集體上前撿起被丟地上的事物，算盤、賬本都給了這二人。
然後……
賬冊很快搬上公案，這二位縣丞和師爺立刻地翻看起來，開始認真的算術。
但這個過程，簡直摻不忍睹。
周祿念著王富的賬目：“嗯…王富鋪…上月初五，收生絲款……額，十貫！”
張師爺立刻拿著算盤在算，就是速度慢的髮指。
“十、十貫，對，等等，周大人，你看這筆‘十三貫’，這五字寫得潦草，墨都糊了！分明像九字！我看是十九貫才對！”
他們的作為，怎麼那麼像強行的指鹿為馬？
“哦？”周縣丞煞有介事地眯起眼，仔細看了辦妥後，“嗯…師爺你言之有理啊…這筆‘十三’記的確實模糊…就按十九貫計吧！”
什麼玩意？
而且在接下來的時間裡，他們多次發現了這種問題。
王富商人這一刻都氣急，無比惱火的叫著：“大人，大人！那就是十三貫，我的鋪子我能不知道賺什麼多少錢嗎？你、你們這是臨時補救，王大人，這是虛假的啊！”
“哼！住口！”唯獨此時周縣丞反應極快，立刻指向他，也指向賬本上的數字，“這在公堂之上查賬，那輪到你一個屁民插嘴，這裡就是這樣，你本就賺那麼多？休要胡說，我們只是按理行事，莫要構陷於本官！”
“胡說！”
好傢伙這幫人再度吵鬧了起來，那架勢真是攔不住。
“都他媽的閉嘴，好好查賬！”還是毛驤反應及時，壓下了這種可笑的爭論，“快查，王大人還在等你們的結果呢。”
“是是是。”
兩個人硬著頭皮算啊，但那算盤扒拉的，那手指哆嗦的，甚至喃喃自語的口訣都說的無比混亂。
“七…七下五除二…不對…是…是八去二進一…哎呀！”
就這情況，那算珠撥得再噼啪亂響，那也是連連出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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