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採兒莫要胡言亂語,阿爺豈會做那種事。”
夏無且面容嚴肅,顧不得一身風塵,急忙朝著堂內趕去。
雖說他不信夏採兒的話,但是把夏採兒嚇成這樣,說明事態還是很嚴重的。
挑開門簾,夏無且第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的人,那人身上有著多處刀傷,正在流膿發爛,若不是看到自家阿爺還在救治,夏無且都差點以為是個死人。
而夏採兒看到的場景,其實是夏縛在用刀具切除腐爛的爛肉,這種爛肉對傷口的痊癒毫無意義,反而會影響到其他的好肉。
“無且回來了,你去把地上的水換了,再拿新的紗布來。”
夏縛頭都沒回,吩咐道。
能在這個時候進來的,也就只有他唯一的孫子了。
“是。”
夏無且端起地上的水盆,那一盆溫水,早被染成了血池。
臨走前他又多看了幾眼,這種場面他雖然也是第一次見,但並不驚慌,反而想借此機會學一下外傷的處理。
將血水端出去,夏無且又遇到了蹲守在外面的夏採兒,一臉害怕的躲在堂前的門簾後,只漏出個腦袋來。
“兄長,阿爺沒事吧。”
夏採兒看了一眼夏無且手中的血盆,立馬又撇過眼鏡不敢再看。
“阿爺無事。”
“你方才所見,不過是阿爺在行醫治傷,莫要大驚小怪。”
“可治傷又怎麼流那麼多的血?”
“.....”
夏無且突然有些後悔,早知道就多教點知識給自己這個堂妹了,現在解釋起來太麻煩。
“等阿爺忙完再和你說,我先去幫阿爺。”
“那你快去吧。”
夏採兒揮了揮手,看著夏無且在房間和院裡來回穿梭,手中紗布都換了好幾輪。
......
屋內。
夏縛將最後一塊爛肉割掉,塗上剛從白仲那裡得到的創平露,隨後又用紗布裹了起來。
做完這一切,他才將憋著的一口氣鬆了下來。
“阿爺,這是何人,怎會受如此嚴重的刀傷?”
夏無且在旁邊,一遍觀摩著夏縛的刀法,一邊問道。
夏縛沉思了片刻,才說道:“故人。”
“這人也真是厲害,這麼多肉割下去,竟也沒被疼醒。”
“那是他被我打暈了。”
“啥?”
夏無且有些震驚,難以置信的看著夏縛,阿爺這方法也太粗魯了吧。
“看什麼看,若是不暈過去,他非得被疼死不可。”
“這倒是。”
夏無且縮了縮脖子,簡直不敢想這一刀刀割在自己身上有多疼。
夏縛看了看手中的創平露,已經見底了。
一晃眼的功夫四千錢沒了,可他卻一點也不心疼,只是看著躺在床上那人,心中感慨萬千。
此人乃是他好友的兒子,名為荊嗣,為人豪放,重情重義,放著家裡的官位不做,跑去做了什麼遊俠,在周國遊歷,廣結好友。
若是如此,倒也還好,可荊嗣還偏愛打抱不平,一身錢財全搭在行俠仗義裡,落得一個清貧。朋友多了,可口袋卻空了,雖不至於餓死,但日子也不好過,都靠朋友救濟。
而之所以落的這個下場,亦是因為路見不平,殺了一個強搶民女後又殺其全家的勳貴。因為深處內城,避無可避,在被追捕的時候身受重傷,流落到這裡。
原本荊嗣怕連累他,死活不願意留在此地,可無奈他強留,只好暫住於此療傷。
好在他原是王宮醫師,餘威尚在,並沒有人前來查驗,可若不是白仲及時帶來的創平露,他也沒把握治好荊嗣。
這也是他願意多出一千錢的原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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