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陽渠大戰落幕,劉明便隨大軍馬不停蹄返回洛陽城。
這些時日裡,他心中始終揣著兩樁牽掛:一是薛仁貴等重傷將領的安危,二便是與蔡邕的這份舊誼。
此前戰事吃緊,兩人各自奔忙,難得有閒暇坐下來敘話。
如今戰局暫歇,他既想探望故人,也盼著能聽聽這位飽學之士對當下局勢的見解。
當然,若能順帶聽上幾曲清雅樂聲,亦是一樁美事。
不多時,蔡府那熟悉的朱漆大門便映入眼簾,門旁懸掛的“蔡府”匾額,在夕陽餘暉的映照下泛著溫潤的光澤。
劉明與蔡邕放緩腳步,望著府內隱約透出的草木綠意,連日來因戰事緊繃的神經,竟也悄悄鬆弛了幾分。
剛踏上通往內院的走廊,一陣清越動人的古箏聲便順著風飄入耳中,琴音婉轉悠揚,如流水漱石,瞬間洗去了不少塵勞。
蔡邕見狀,抬手撫了撫頜下長鬚,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,轉頭對劉明道:“看來是談兒在院中練琴,賢侄不妨隨我一同去聽聽?”
劉明眼中閃過一絲笑意,欣然應道:“固所願也!
上次一別,便記著蔡琰小姐彈奏的曲目清雅動人,今日有此機會,正好再賞雅音。”
兩人循著琴音往裡走,繞過栽滿翠竹的影壁,一方雅緻的庭院便豁然展開。
院角的石桌上擺著一架黑漆古琴。
這黑漆古琴中國古代四大名琴之一的焦尾琴。
據《後漢書・蔡邕傳》記載,蔡邕在“亡命江海、遠跡吳會”時。
聽到有人燒梧桐木做飯的聲音,憑藉其對音律的敏銳感知,判斷這是一塊良木,於是討來將其製成七絃琴。
因琴尾尚留有焦痕,故取名為“焦尾”。
此時身著素色襦裙的蔡琰正端坐於前,指尖在弦上輕攏慢捻,琴音時而如春日溪流般輕快,時而似遠山雲霧般悠遠,將滿院暮色都襯得溫柔了幾分。
察覺到有人靠近,蔡琰指尖一頓,琴音漸歇。
她抬眸望去,見是父親與青山先生的弟子劉明,連忙起身斂衽行禮,聲音清脆如鈴:“女兒見過父親,見過劉明公子。”
“不必多禮”蔡邕笑著擺手,示意她坐下,“方才正與明賢侄說,許久未聞你撫琴,今日倒是巧了。”
劉明也頷首笑道:“蔡琰小姐的琴藝愈發精進了,方才在走廊外聽聞,便覺心寧氣和,連戰事帶來的焦躁都淡了許多。”
蔡琰臉頰微紅,輕輕撥了下琴絃,低聲道:“公子過譽了,不過是閒來無事練手罷了。
若公子不嫌棄,我再彈一曲《鹿鳴》,為父親與公子洗去塵煩。”
“好啊!”劉明欣然應允,與蔡邕一同在院中的石凳上坐下。
晚風拂過翠竹,沙沙作響,與即將響起的琴音相映成趣。
指尖再落琴絃,《鹿鳴》的旋律緩緩流淌而出,琴音古樸典雅,帶著幾分君子宴飲的平和之意。
劉明閉目靜聽,腦海中卻不自覺閃過陽渠戰場上的血色與硝煙。
一邊是生死搏殺的殘酷,一邊是庭院琴音的安寧,這般強烈的對比,讓他更覺眼下的平靜來之不易。
一曲終了,餘音繞樑。
蔡邕率先鼓掌,眼中滿是讚許:“談兒這曲《鹿鳴》,比往日更多了幾分沉穩,可見近來心境愈發平和了。”
劉明也睜開眼,輕聲道:“此曲不僅悅耳,更藏著‘呦呦鹿鳴,食野之苹’的仁厚之意。
如今亂世將至,能有這般心境,實屬難得,而且蔡談小姐彈奏此曲就像天上仙音一般”
蔡談聽得此話,臉上泛起紅暈,此時他是一個大家閨秀,當不得誇讚,所以害羞。
此時蔡談小心翼翼的細看劉明起來,端的是一位俊朗英才,再結合閨中密友所討論的話,小臉又紅了幾分,心臟也是不受控制的跳了幾下。
哪個少女不懷春呢?尤其是劉明這種有才學又帥的人,劉明自戀的想了一下。
隨後磕磕盼盼的說道“父親..劉明公子...那談兒這就回屋了”隨後慌不擇路的離開院子。
蔡邕聞言哈哈大笑,他也是過來人,自然明白什麼,他也看好這樁婚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