聽見此言,正欲衝入洞中的墨文淵猛然頓住身形。
他心中稍安,隨即又升起一絲疑慮:“這紅毛鳥竟有如此悟性?短短半日便能運用神識探查?”
輕咳一聲掩飾驚訝,他溫聲道:“仙子法力高深,我等自愧不如。只是神識探查易招人猜忌,還望仙子謹慎使用。”
“嗯?”鳳仙子昂首睥睨,“你在教我做事?本仙行事,何須你來置喙?”
它一邊說著話,一邊邁著方步踱出山洞,活脫脫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樣,只是那雙滴溜溜轉動的眼珠洩露了內心的得意。
隨即一個縱身躍上牛泰肩頭,它不滿地啄向牛泰耳垂:
“你這蠢牛,本仙出關你竟敢不道賀?看來是又皮癢了。”
牛泰連連討饒:“仙子息怒!俺這不是被仙子的神通震住了嗎?仙子法力無邊,啥時候也指點指點俺老牛啊?”
“哼!”鳳仙子不屑地撇過頭,“仙法豈能輕授?更何況這仙家妙法豈是你能參透的,還是老老實實的煉你的鐵疙瘩吧!”
牛泰一邊遞上靈果,一邊連連稱是,更讓鳳仙子得意的將尾羽都翹上了天。
墨文淵見狀暗自搖頭。
這鳳仙子初窺神識之妙便如此張揚,若真招惹到金丹修士,只怕又要惹來禍端。
有過多次前往南寧城的經歷,墨文淵早已輕車熟路。
兩人一鳥不過一日便抵達元國邊境。遠遠望見一處村莊,墨文淵忽心中一動,側首問道:
“牛泰,上次回家已是六年前,可要回去看看?”
牛泰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,憨厚一笑:“確實有些想了,也不知他們如今過得如何。”
墨文淵聞言也不由得心生感慨,自己離開劍宗修行也已有十餘年,不知故人是否安好。
泗水村距離元國邊境不算太遠,又接著趕路一個時辰便再度到了村口。
墨文淵記得上次來時,村裡生機勃勃,不少人家還修繕了房屋,日子過得可謂是蒸蒸日上。
可如今,整個村子卻顯得蕭條冷清,不僅村口沒了閒談的人,甚至連大多房頂上青瓦被竹葉鋪滿也沒人清理。
牛泰卻渾然未覺村中異樣,踩著碎石路大步向村內走去。
墨文淵則邁著輕緩的腳步,不緊不慢的跟在牛泰身後。
二人進入村內,他餘光掃見幾戶農舍內有人探頭張望,可一見生人靠近,竟慌忙縮回屋內,“砰”地關緊了門板。
墨文淵眉頭一皺,此地莫不遭了強盜,這些村民才會如此戒備?
他搖頭停下思緒,牛泰已急匆匆衝到李老漢家門前,抬手叩響院門。
開門的卻是個滿臉橫肉的壯漢,雖比牛泰矮了半頭,卻卻扯著個大嗓門:
“哪來的野小子?既來拜見齊老爺,連規矩都不懂?”
牛泰抱拳行禮:“俺不認得齊老爺,是來尋李維寶...”
他話未說完,那漢子卻怒目圓睜,當即就抬手抓向牛泰衣襟。
“好哇!既認得那老賴,今日便替他把債清了。”
那大漢面色猙獰,一把揪住牛泰衣襟,卻似抓住了一根千斤鐵柱,任他如何發力,牛泰紋絲不動。
大漢又抬頭對上牛泰漸冷的眼神,心頭猛地一顫,慌忙撒手後退,踉蹌著跌回院內,嘴上卻仍強撐:“沒、沒想到還是個練家子。”
他扭頭朝屋內厲聲吼道:“兄弟們!來硬點子了!拿下這廝,齊老爺重重有賞。”
話音未落,厚布門簾“唰”地被掀開,三名彪形大漢魚貫而出,個個目露兇光看向來人。
牛泰正自躊躇該如何處置,忽聞身後傳來道長淡然之聲:“先將他們打一頓再說。”
聽聞此言,牛泰眼中精光暴漲,身形如鬼似魅掠入院中。
幾名凡人哪裡是他的對手,但聽“咔嚓”“哎喲”一陣亂響,四個凶神惡煞的漢子已橫七豎八躺了一地,不是抱著斷臂就是捂著折腿。
一時間,院內哀嚎不止,四人哪裡還有此前的威風。
墨文淵這才緩步踱入院中,冷眼掃過地上哀嚎打滾的幾人。
他唇角微揚,隨手提起一名大漢:“說說看,你們那位齊老爺,究竟是何方神聖?”
那大漢雖被打得鼻青臉腫,卻仍梗著脖子叫囂:
“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狗東西!知道得罪我們是什麼下場嗎?元國五大家族之一的齊家,也是你們能招惹的?”
墨文淵眉頭微蹙,嫌棄地將這滿嘴噴沫的莽漢擲在地上。
“天高几許,地厚幾何?”他撣了撣衣袖,臉上卻似笑非笑,“在下孤陋寡聞,願聞其詳。”
那大漢被墨文淵一把摔得雙眼發黑,差點背過氣,足足緩氣半刻鐘才說道:
“他孃的,老子孫威在道上混了這麼多年,還沒見過你們這樣的愣頭青。齊翔齊老爺的名號,這方圓百里誰人不知?”
“哦?”墨文淵眼底透露著些許玩味,轉頭看向牛泰,“你可認得這兩位‘大人物’?”
牛泰撓了撓頭:“道長說笑了,俺一個鄉下人,哪認得這些貴人。”
鳳仙子見二人還在磨蹭,早已心生不耐,撲稜著翅膀尖聲道:
“還囉嗦什麼!這不就是鳩佔鵲巢嗎?蠢牛也忒不濟事,還不快把這些腌臢貨色扔出去。再耽擱,本仙子連你的鳥窩一併點了。”
說罷,照著牛泰耳朵就是一記狠啄。
牛泰吃痛,卻未立即動作,而是下意識望向道長。
墨文淵見此卻心中一凜,自己平日事事做主,倒讓這憨厚漢子失了主見。修行之路漫長,總不能一直替他拿主意...
正思忖間,忽見鳳仙子眼中火光隱現。
墨文淵暗歎一聲:罷了,這扁毛畜生髮起火來更難收拾。
“給他們接上吧。”他轉身朝屋內走去,聲音卻如寒冰刺骨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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