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周瞥了他一眼，沒太在意，直到楚牧之將那層層包裹的短刃放在櫃檯上，解開黑布。
當那抹隱隱的紅光映入眼簾時，周老闆原本惺忪的睡眼瞬間瞪圓，瞳孔驟然一縮！
他彷彿被電擊了一般，猛地戴上老花鏡，拿起一個高倍放大鏡，湊到短刃前。
他的呼吸變得急促，手指甚至有些微微顫抖，從劍身的紋理，到握柄的材質，再到那股揮之不去的、超乎凡物的溫熱感，他反覆確認了三遍。
“這……這東西，”周老闆放下放大鏡，聲音壓得極低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，“你是從哪得來的？”
楚牧之心臟狂跳，但他臉上卻是一片平靜，按照早就編好的說辭回答：“一個玩遊戲認識的老玩家，退坑了，送我的紀念品。聽他說是什麼絕版的限量道具。”
“紀念品？”周老闆這樣吧，我出十萬，現金，你現在就拿走。”
十萬！
楚牧之的內心掀起了滔天巨浪！
他預想過這東西值錢，但沒想到會是這個數字！
這筆錢，足夠支付奶奶接下來整整三個月的靶向藥治療費用，還能有富餘！
他的指甲幾乎要嵌進肉裡，才抑制住當場答應的衝動。
他表面上露出一絲猶豫和不捨，彷彿在權衡一件珍貴紀念品的價值。
“十萬……是不是有點……”
周老闆看他這副模樣，心中更加篤定，直接從櫃檯下拖出一個黑色的提箱，當著他的面開啟，裡面是十沓碼放整齊的紅色鈔票。
“小兄弟，我老周做生意講究。這東西的價值，普通人看不懂，也就我這兒敢收。過了這個村，可就沒這個店了。”
巨大的現金衝擊下，楚牧之“掙扎”了片刻，最終艱難地點了點頭。
交易迅速完成。
楚牧之將沉甸甸的提箱塞進揹包，轉身就走。
剛走出店門沒兩步，一個清脆的女聲叫住了他。
“你好，等一下。”
楚牧之回頭，看到一個穿著白色連衣裙，約莫二十歲出頭的女孩快步跟了上來，正是剛才在店裡角落裡沒怎麼說話的周老闆的女兒，小美。
她將一張燙金的名片遞過來，上面只有一個姓氏和一個電話號碼。
“我爸說，如果你還有類似的東西，隨時可以來找我們，價格好商量。”她的眼神清澈，帶著濃濃的好奇，“你……到底是做什麼的？怎麼會有這種……真東西？”
楚-牧之接過名片，含糊地應了一聲，便快步離去。
他沒有注意到，在他走後，小美看著他的背影，喃喃自語：“奇怪，資料庫裡怎麼完全沒有這個人的資訊？”
楚牧之此刻歸心似箭，只想趕緊把錢存進銀行，交上奶奶的住院費。
然而，剛拐過一個街角，他敏銳地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。
身後，有兩道若有若無的視線始終鎖定著他，不遠不近地跟著。
他心中一沉，加快了腳步，在錯綜複雜的小巷中穿行。
但那兩道視線如同跗骨之蛆，怎麼也甩不掉。
在一個隱蔽的角落，其中一個跟蹤者拿出手機，壓低聲音彙報道：“老大，目標已經出手了，在周老頭那裡。是把帶火屬性的武器，周老頭給了十萬現金。”
電話那頭傳來一個沙啞得如同砂紙摩擦的聲音，充滿了不容置疑的威嚴：“知道了。給我盯緊他，查清楚他的底細，我要親自見見這個能從《神域》裡往外拿東西的小子。”
楚牧之並不知道自己已經成了別人眼中的獵物。
他有驚無險地甩掉了尾巴，回到自己那間狹小的出租屋裡，立刻將現金存入了銀行賬戶。
當手機APP上顯示出那一長串數字時，他緊繃了整整一夜的神經終於鬆懈下來，長長地舒了一口氣。
奶奶的命，暫時保住了。
然而，他這口氣還沒完全吐完，一個冰冷的、不屬於這個世界的電子提示音，毫無徵兆地在他腦海中響起。
“警告：檢測到非玩家勢力已對你產生強烈敵意。威脅等級評估中……評估完畢，危險係數：高。請宿主保持警惕。”
楚牧之臉上的輕鬆瞬間凝固，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的凝重。
他猛地站起身，走到窗邊，看向樓下川流不息的街道。
那些普通的行人、車輛，此刻在他眼中彷彿都隱藏著未知的危險。
非玩家勢力？
是剛才跟蹤他的人？
還是那個神秘的周老闆？
亦或是……更可怕的存在？
他握緊了拳頭，冰冷的系統提示音彷彿還在耳邊迴響。
他意識到，自己開啟的或許不是通往財富的門，而是一個通往深淵的入口。
看來，麻煩才剛剛開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