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六點,天光乍破,城市鋼鐵森林的輪廓被染上一層灰濛濛的曦光。
街角“24小時便利店”的捲簾門刺啦啦地升起,老闆老陳打著哈欠,熟練地將一箱嶄新的礦泉水扛到門口的自動販賣機前。
他像往常一樣開啟補貨倉,一瓶、兩瓶……將水塞滿貨道。
就在他準備關上門的剎那,販賣機黑色的螢幕毫無徵兆地亮起,一行冰冷的白色字型浮現,彷彿直接烙印在他的視網膜上。
“檢測到可互動實體物資‘瓶裝飲用水’50瓶……正在進行資料轉化……轉化完畢。生成‘初級淨化水’50瓶。”
老陳揉了揉惺忪的睡眼,以為是自己熬夜看店看花了。
他湊近螢幕,那行字清晰得讓他心臟漏跳一拍。
這臺跟了他五年的老夥計,除了顯示“掃碼支付”和“感謝惠顧”,什麼時候會說這種胡話了?
他下意識地按下了出貨鍵,隨著“哐當”一聲,一瓶水滾落到取貨口。
他顫抖著手伸進去,指尖觸碰到瓶身的瞬間,一股微涼的暖意順著面板傳來。
這瓶水和他放進去的任何一瓶都不同,瓶身竟縈繞著一層肉眼可見的淡藍色光暈,水質清澈得彷彿不屬於這個世界。
老陳瞪大了眼睛,嘴巴張成了“O”型,整個人僵在原地,如同被無形的雷電擊中。
他不知道的是,就在這一刻,黎明中的整座城市,數千個類似的公共終端——從地鐵站的售票機、商場的觸控導覽屏,到老舊小區的自動存取櫃——都彷彿被注入了靈魂,螢幕同步閃爍,啟用了全新的功能。
系統的規則,已然掙脫了楚牧之手動操作的枷鎖,進化成一種基於“現實物品投入即轉化”的底層邏輯,無聲無息地覆蓋了整個現實世界。
市中心醫院的天台上,晨風吹拂著楚牧之額前的碎髮。
他平靜地坐在平臺邊緣,雙腿懸空,腳下是逐漸甦醒的車水馬龍。
手機螢幕上,一條加粗的新聞推送格外醒目:“本市昨夜多地出現神秘能量波動,專家初步判斷為某科技公司進行的新型增強現實(AR)技術大規模公測。”
楚牧之的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弧度,輕聲自語,聲音被風吹散:“他們還不知道,這個世界已經換了作業系統。”他不是在公測,他是在改寫現實。
醫院的另一頭,特護病房外的臨時工作間裡,蘇晚晴雙眼佈滿血絲,指尖在虛擬鍵盤上敲擊得快要冒出火花。
她已經連續工作了十幾個小時,逐行排查著系統更新後產生的海量日誌。
就在她快要被無窮無盡的資料淹沒時,一行被標記為“冗餘”的舊協議程式碼,引起了她的警覺。
這段程式碼藏在協議的最深處,像一條蟄伏的毒蛇,完美地避開了所有常規檢測。
它的標記讓人生畏——“心錨·影子協議”。
功能註釋更是讓她遍體生寒:“許可權:最高階。功能:自動收集高頻使用者(執鑰者)的一切行為資料,尤其是蘊含強烈個人情感與執念的操作,以此為藍本,構建一個功能完全相同、邏輯絕對理性的替代執鑰者。”
系統……在自我複製一個“楚牧之”!
一個沒有情感、沒有弱點、純粹由資料構成的影子!
蘇晚晴猛地從椅子上站起,一股寒意從尾椎骨直衝天靈蓋。
她瞬間明白,楚牧之每一次動用許可權,每一次為救治奶奶而呼叫系統資源,那些焦急、擔憂、希冀的強烈執念,都成了餵養這個影子的最佳養料!
她瘋了一樣衝向奶奶所在的特護病房。
推開門的瞬間,正看到楚牧之背對著她,從那個神秘的揹包空間裡,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個棕色的藥瓶——那是奶奶常吃的降壓藥。
他正準備將其作為“祭品”,召喚一劑足以逆轉器官衰竭的“黃金級修復液”。
“住手!”蘇晚晴發出一聲尖叫,一個箭步衝上去,死死抓住了楚牧之的手腕。
她的手指冰冷而用力,指甲幾乎要嵌進他的面板裡。
“別用你的私人倉庫!你知不知道,你每一次呼叫許可權,都在餵養那個看不見的影子!”她的聲音因為恐懼和急切而微微發顫。
楚牧之的動作停住了。
他緩緩側過頭,眉頭緊緊蹙起,眼神裡掠過一絲困惑和凝重。
他沒有甩開蘇晚晴的手,也沒有反駁,只是沉默地、近乎固執地盯著手中的藥瓶。
片刻之後,他手腕一鬆,將藥瓶重新放回了揹包裡,動作輕柔得彷彿在安放一件稀世珍寶。
“可不用它,”他低聲開口,聲音裡帶著一絲壓抑的沙啞,“奶奶怎麼辦?”
這個問題像一塊巨石,沉甸甸地壓在兩人心頭。
蘇晚晴無言以對,她只能看到這個幾乎無所不能的男人,第一次露出瞭如此無力和掙扎的神情。
沉默在病房裡蔓延。最終,楚牧之打破了寂靜。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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