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關掉淋浴，扯過一條厚實的浴巾，粗暴地擦拭著身上的水珠。
面板被擦得發紅發燙。
走到鏡前，霧氣散了些。
鏡子裡那張臉，溼漉漉的。
剛才那股邪火還在骨頭縫裡燒，但好像又摻了點別的，說不清道不明的，黏糊糊的東西。
媽的，溫嵐那孫子潑的酒，黏在身上，那股甜膩味兒混著他身上的味兒，鑽鼻子。
我拉開衣櫃旁邊的抽屜，最底下壓著個盒子，是裁縫塞進來的。
手指頭有點不聽使喚，有點抖，開啟盒子。
裡面躺著一套玩意兒，黑乎乎一團。
抖開一看，操，全身的黑絲，薄得要命，透肉的那種，從脖子一直包到腳趾頭那種連體的。
冰涼的料子，摸著滑不溜丟。
腦子有點木，身體自己動了。
溼浴巾扔地上，撿起那雙滑溜的絲.襪，費了點勁才把自己塞進去。
真勒得慌，從胸口到大腿根兒都繃得死緊，透著一層肉色，底下啥都看得清。
胸前那兩點，屁股蛋子那弧度，勒得明明白白。
鏡子裡那人，像被一層黑霧裹著的肉，看著陌生又刺眼。
行。
就這樣。
我推開浴室門，赤著腳踩在地毯上，一點聲音沒有。
客廳裡，溫嵐還癱在那塊溼乎乎的地毯上，抱著他那條腫腿，縮成一團，像條被打斷脊樑的狗。
聽見動靜，他猛地一哆嗦，艱難地扭過頭。
他眼珠子一下瞪圓了，瞳孔縮得像針尖。
那眼混著劇痛，驚懼，還有一股子被勾起來的火苗？
他嘴巴張著，喉嚨裡嗬嗬響了兩下，一個字沒擠出來，就死死盯著我身上這層黑皮兒。
我走到他旁邊，也懶得蹲下，就那麼居高臨下看著他。
“溫嵐。”
“你不是想要我嗎？”
他喉嚨滾動了一下，疼得齜牙咧嘴，又想躲開我身上那股勁兒，又想看。
我往前一步，腳尖幾乎碰到他蜷縮的身體。
那股子被他潑的酒氣還沒散乾淨。
“這些年...”
“不都是你在照顧我？好吃好喝供著，我想要做什麼，你就會幫助我！”
“可為什麼...全都是假的？”
“後院！溫暖！你他媽居然也插了一腳？”
“那吃人的地方！你溫家也往裡填人渣？也他媽分過髒！啊？！”
溫嵐身體猛地一震，像是被我這句捅穿了肺管子。
他眼睛裡的火苗瞬間滅了，嘴唇哆嗦著，想否認，想辯解，但舌頭打了結。
“我...湘湘...我...”
“不是我...是我爸...我爸當年...拉線...給許家...牽過...牽過幾個...”
“我...我知道...但我...我沒碰過...我真沒碰過她們...我後來...只想...只想把你...”
“只想把我怎麼樣？”我打斷他。
“鎖起來？當你的禁.臠？看著後院那些姑娘一個個毀掉，然後心安理得地抱著我？嗯？溫嵐？”
巨大的絕望和一種被徹底扒光的羞恥感淹沒了他。
他徹底崩潰了，眼淚鼻涕糊了一臉，混著臉上的血印子和地毯灰，狼狽不堪。
他掙扎著想爬起來，想抓住我的腿，那條傷腿一碰，疼得他慘叫一聲又癱回去。
“對不起...湘湘...對不起...”他哭嚎著。
“是我混蛋...我不是人...我該死...但我...我真的...我只想要你...只想護著你...”
操。
眼淚？
看著他這副涕淚橫流的窩囊樣，看著他眼底那點還沒徹底熄滅的執念，心裡那股邪火和那點黏糊糊的東西攪和得更厲害了。
恨？噁心？
還有點什麼別的？
煩透了。
我彎下腰。
絲.襪繃緊，勒得我喘氣都不順。
手指捏住他下巴，強迫他抬起那張糊滿汙穢的臉。
沒說話。
我低頭，狠狠地吻了下去。
不是溫存，是啃咬。
帶著血腥味，混著他眼淚鼻涕的鹹澀。
他渾身僵了一下，不管不顧地回應，手臂胡亂地纏上來，哪怕那條傷腿疼得他直抽冷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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