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是昨晚他裝模作樣求婚那種閃瞎眼的玩意兒。
我捏緊了戒指,冰涼的金屬硌著掌心。
這是他自己的戒指?刻的什麼?
沒時間細想。
我攥緊戒指,起身衝回臥室。
換上最簡單利落的黑色長袖T恤和牛仔褲,外面罩一件寬大的黑色連帽衛衣,拉鍊拉到下巴。
頭髮胡亂扎個低馬尾塞進衛衣帽子底下。
找出一個大的黑色旅行袋。
回到客廳,看著溫嵐的屍體,胃裡又是一陣翻騰。
媽的,得處理掉。
不能留在這等警察上門。
我深吸一口氣,戴上手套。
心一橫,走過去,抓住他僵硬冰冷的手臂,使出吃奶的勁兒把他沉重的身體從地毯上拖起來。
他一條腿還蜷著,拖起來格外費勁。
屍體冰涼僵硬,沉得像塊石頭。
我咬著牙,額頭青筋突突直跳,終於把他半拖半拽地弄起來,讓他癱靠在沙發邊。
他腦袋耷拉著,青紫的臉對著天花板,眼睛黑洞洞地睜著一條縫。
操!
別看我!
我粗暴地扒下他身上那件沾了酒漬和血跡的西裝外套,胡亂塞進旅行袋。
然後是襯衫,皮帶,褲子...把他扒得只剩一條內褲。
冰冷的面板接觸到空氣,起了一層雞皮疙瘩。
我強忍著不適,把他脫下來的衣服一股腦塞進袋子。
又蹲下去,用溼毛巾用力擦地毯上最明顯的酒漬和他臉上蹭到的汙跡,擦不掉的深色汙漬就用酒店備用的香氛噴上去掩蓋氣味。
最後,把他冰冷的屍體塞進那個特大號旅行袋。
拉鍊拉上,隔絕了那張臉。
袋子鼓鼓囊囊,死沉死沉。
我累得渾身是汗,撐著膝蓋喘氣。
看了眼手機,凌晨四點剛過。酒店走廊最安靜的時候。
不能走電梯。
樓梯間!
我戴上口罩和衛衣帽子,低著頭,拖著那個死沉死沉的黑色旅行袋,一步一頓地挪出房間。
旅行袋的輪子在厚地毯上發出沉悶的摩擦聲。
走廊空曠冷清,只有應急燈散發著慘淡的光。
我能聽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和粗重的喘.息。
每經過一個房門都提心吊膽。
好不容易挪到消防樓梯間。
沉重的防火門推開又合上,發出一聲悶響。
樓梯間裡一股灰塵和消毒水的味道。
我咬著牙,使出全身力氣,一級一級臺階往下拖拽那個裝著屍體的袋子。
袋子磕在水泥臺階上,發出咚咚的悶響,在寂靜的樓道里顯得格外驚心。
汗水順著額角往下淌,流進眼睛裡,又辣又澀。
手臂酸得抬不起來,腰都快斷了。
終於拖到地下停車場。
凌晨的車場空曠得像墳場,只有幾盞慘白的頂燈亮著。
我那輛黑色的越野車孤零零地停在一個角落。
我喘著粗氣,開啟後備箱。
一股冷氣撲面而來。
我使出吃奶的勁兒,連拖帶拽,終於把那具裝著屍體的沉重旅行袋塞進了後備箱。
“砰”一聲關上後備箱門,隔絕了裡面的一切。
後背全是冷汗,風一吹,透心涼。
我靠在冰冷的車門上,大口喘氣,手指控制不住地發抖。
上車。點火。引擎低沉地轟鳴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