溫嵐低著頭,雙手捧著那杯加了冰的酒。
他一點點挪回沙發前,重新跪好,手臂僵硬地伸過來。
酒杯在他手裡晃得厲害,冰塊撞擊杯壁,哐啷哐啷響。
我沒接。
就那麼看著他,看著他卑微的姿態,看著他額角滾落的汗珠,看著他眼神裡最後那點掙扎徹底熄滅,只剩下死水一樣的灰敗。
真他媽解氣。
“PT!”我抬了抬下巴,指向果盤裡那串紫得發亮的玩意兒。
“剝皮,別弄破了,看著點汁水,髒了我的地毯,你舔乾淨?”
溫嵐的身體又是一陣細微的顫抖。
他放下酒杯,拿起一顆PT。
動作笨拙得要命。
指甲摳破了一點皮,紫色的汁水瞬間染了他一手。
他像是被燙到,猛地縮回手,看著那點汙漬。
“嘖,廢物。”我罵了一句。
“繼續剝。”
“剝到會為止。”
“就你這伺候人的手藝,怪不得當初留不住人。”我看他肩膀猛地一縮。
“哦對了,當初那個誰?”
“許望舒是不是也嫌你不行?”
溫嵐猛地抬起頭,赤紅的眼睛死死瞪著我:“你他媽再說一遍!”
“再說十遍也一樣!”我聲音陡然拔高。
“許望舒!她不是跟陳景明在郵輪上打得火熱嗎?”
“你溫大少爺在她眼裡算個屁?一個被玩膩了的棄子!也就這點能耐,只能撿我不要的破爛,鎖在家裡當個擺設!”
他嘴唇哆嗦著,一個字也說不出來,只剩下粗重到可怕的喘.息。
那眼神,恨不得生撕了我。
看著他這副被徹底踩進泥裡的樣子,一股難以言喻的,近乎扭曲的快意猛地竄遍我全身。
比弄死陳景明還爽!
我甚至能感覺到自己嘴角不受控制地咧開了一個冰冷的弧度。
“剝啊!”我腳尖不耐煩地踢了一下他跪在地上的腿。
“愣著等雷劈呢?還是想著你的許大小姐能來救你?”
溫嵐像是被抽了一鞭子,渾身劇烈地一顫。
他猛地低下頭,手指更加慌亂地去剝那顆被捏得不成樣子的PT。
紫色的汁液混著汗水,把他昂貴的西裝袖子染得一塌糊塗。
他不再吭聲,只是機械地重複著剝的動作,剝一顆,爛一顆。
我也不催了。
就那麼居高臨下地看著他,看他像條喪家犬一樣,在我腳邊做著最卑微,最可笑的勞動。
他每一次笨拙的動作,每一次指尖的顫抖,每一次因為剝破PT而露出的懊惱神色,都像最頂級的養料。
他剝了多久?
不知道。
腳邊的地毯上堆了一小撮不成型的PT肉和溼漉漉的果皮。
終於,他剝出了一顆稍微完整點的,動作僵硬地遞過來。
指尖還在抖,那顆可憐的PT似乎隨時會滾落。
我斜睨著他,沒接。
忽然笑了:“突然不想吃PT了,渴。”我指了指茶几上那杯他剛倒好,加了冰的香檳。
“餵我。”
溫嵐的手僵在半空。那顆剝好的PT在他指尖顫巍巍的。
“放下。”我命令。
他木然地收回手,把那顆PT放在果盤。
然後,他端起那杯冰涼的香檳。
手臂抬起來,杯口遞到我唇邊,動作依舊僵硬無比。
我沒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