院中傳來聲音,言望舒心下一驚,手忙腳亂地與秋霞將話本子與牛孚乚
碗藏起來,再迅速跑到床榻蓋上被子。
這一番折騰下來,額頭已有細密的汗水。
房間瀰漫著藥味,燻得江雅亭以繡帕遮住口鼻,眉間微促。
秋霞連忙來行禮:“王妃娘娘,言姨娘在病中不便起身,還請王妃見諒。”
此處再沒有別人,如月也不必假裝,上去便是訓斥:“王妃向來體恤下人,還用得著你來解釋?不知道以為王妃多苛待下人,連生病也得起床行禮。”
下人下人,真拿豆包不當乾糧。
言望舒承認在她們眼裡可能自己還不如下人,便也不在意了。順著如月的話道:“多謝王妃體恤,也有勞王妃掛念,親自來探望妾。”
想起池塘邊江雅亭的伎倆,現在又來探望,她翻了個白眼,耗子給貓拜年,沒安好心。
江雅亭不準如月放肆,走到床邊打量她,見她小臉蒼白,氣息不足,仍需臥病在床,心中冷笑,還真是一病不起了。
但想起顧彥昭對她的照顧,語氣惱怒又酸溜溜的:“言小娘這病生得真夠久,也真夠重,重到王爺對你掛念,對你補償。”
你沒事吧,沒事就吃溜溜梅。
那些都是她應得的好嗎。
言望舒自從知道她是細作,對她態度再也回不到從前。雖然從前也是演的,如今卻不想那般卑微了,語氣有些淡然:“王爺只是隨口的事,倒是王妃今日可以不計前嫌,親自來探望妾,讓妾不勝感激。”
她微垂眸,掩飾眼底的譏諷。
又不是真的喜歡王爺,何必這麼爭風吃醋,恐怕也只是為了穩固你王妃的位置。
她向來恭順,江雅亭也沒有多想她的話,只當是與平日一樣的恭維,卻有些迫不及待看見她中招後病得更重了。
“同為王爺之人,言小娘不必見外。本王妃聽聞你是驚嚇過度所受的癔症,特意差人去宮中為你求的安神藥房,小火煎了兩個時辰才煎好,趁熱送來。”
藥方的確是太醫所開,順便美化她的名聲。至於這安神湯裡還有什麼,那便不好說了。
還兩個時辰~
現在才辰時三刻,煎兩個時辰是從早膳便開始煎了?她能有那好心?
言望舒心裡吐槽她演戲也別太離譜了,表面卻是受寵若驚:“妾區區姨娘,怎能讓王妃這般掛念,讓王妃的人這般費神,竟花費許多心思才煎出這碗安神湯。”
她捂著心口,硬撐著坐起來,伸出雙手去接那碗湯,感激不盡:“有王妃這般心意,妾的癔症好似痊癒大半,若再服下這碗安神湯,定可以痊癒。待妾身體恢復之後定去佛堂為王妃誦經祈福,感念王妃。”
提起佛堂,江雅亭臉上閃過一絲異色,轉瞬即逝,懊悔上次帶她去祠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