冬日的長樂宮飄著細雪，顧嬪斜倚在「連珠帳」下，任由侍女琉璃為她梳理垂肩的「分髾髻」。銅漏滴答聲中，她望著案頭的「蟠螭紋」漆盒，指尖輕輕摩挲盒蓋上的「宜子」紋樣——那是今日太液池邊，二福晉派人送來的「問安禮」。
“姑娘，掖庭令傳話說，霍貴人又在長信宮請太醫。”琉璃遞上「九鸞金釵」，語氣裡帶著幾分譏諷，“說是小皇子嚷著要‘金鑲玉’，非得陛下親自去挑。”
顧嬪望著鏡中自己眉間的「花黃」，忽然輕笑出聲。霍貴人這招「借子邀寵」，倒和前日二福晉索「金手指玉鐲」的手法如出一轍。她取下金釵，換了支素淨的「纏枝銀步搖」：“隨她去，今日萬歲爺該來永和宮。”
永和宮正殿，王美人正抱著皇十四子逗弄。小兒攥著她的「如意紋」錦緞不肯撒手，口水洇溼了衣襟。見顧嬪進來，王美人眼底閃過一絲戒備，面上卻堆起笑：“妹妹今日竟換了素色羅裙，可是要去見德妃娘娘？”
顧嬪掃過她腕間的「避子金鈴」，不動聲色地撫了撫腰間的「子衿佩」：“正是要去給娘娘請安，姐姐可要同去？”
王美人指尖一顫，懷中的孩子突然啼哭。顧嬪見狀福身告辭，袖中滑落的「多子多福」香囊被琉璃悄悄拾起——那是前日皇后賞的，說是用了南海鮫人淚調製。
劉徹在宣室殿批完「鹽鐵官營」奏疏時，殿外已響起暮鼓。梁常侍捧著「綠頭牌」進來時，他正盯著輿圖上的「霍氏封地」皺眉。
“陛下，今日侍寢的……”梁常侍的話音未落，便見劉徹指尖停在「顧嬪」的牌位上。燭光映得牌面「嬪」字泛著紅光，讓他想起昨日太卜令的密奏：“西宮有女，當應‘赤帝子’之兆。”
顧嬪接到口信時，正在研習《列女傳》。琉璃舉著「求子屏風」進來，屏風上的「麒麟吐玉書」被燭火映得斑駁：“姑娘，這是長信宮新制的……”
“收在箱底吧。”顧嬪打斷她，指尖劃過書中「衛子夫」的傳記，忽然想起德妃前日說的話：“霍氏女眷最善以子為刃。”她摸了摸鬢邊的銀步搖，“去取本宮的「寒蟬紋」披風，今日要去見德妃娘娘。”
永和宮廊下，德妃正逗弄著熟睡的皇十四子。小兒粉雕玉琢的模樣讓顧嬪心中一動，她福身行禮時，故意讓披風上的「翟鳥紋」掃過廊柱——那是隻有嬪位以上才能用的紋樣。
“可是為著今晚的事？”德妃目光落在她的披風上，語氣清淡，“霍貴人慣會拿孩子做筏子，你初來乍到，未必鬥得過她。”
顧嬪垂眸盯著廊下積雪，輕聲道：“臣妾愚笨，只知道萬歲爺說過的話，總會算數的。”
德妃挑眉，正要再說什麼，忽然聽見遠處傳來「駕幸永和宮」的唱喏聲。她望著顧嬪平靜的神色，心中忽然驚覺——這看似天真的新人，竟能精準拿捏帝王心意。
寢殿內，劉徹望著顧嬪腕間的「素銀鐲子」，忽然想起白日裡霍氏送來的「金鑲玉鐲」。他指尖劃過她腕骨，忽然開口：“聽說你把玉鐲給了二福晉？”
“陛下連這個都知道？”顧嬪佯裝驚訝，卻在觸到他掌心的「劍繭」時心中一凜——那是征討匈奴時留下的痕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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