京都生活志

第41章 幼犬啼血

長樂宮的銅漏滴過戌時,殿門吱呀開啟的剎那,顧淑儀望見劉據袖中滑落的青銅釦。扣上“青衿”二字被摩挲得發亮,與她腕間玉鐲的焦痕嚴絲合縫。燭火突然爆了燈花,將少年儲君陰柔的面容映得忽明忽暗,眉骨處的舊傷在火光下顯影出太液池冰裂圖案——那裂痕與玉鐲的紋路分毫不差。

“宮中流言沸沸,”她垂眸輕笑,袖中碎布悄然滑落,“臣妾憂心虎父犬子……”碎布上的並蒂蓮焦痕在青磚上洇出“燼”字,與劉據腰間玉佩的燙痕形成映象。劉徹敲著案几的手指頓住,案上青銅鎮紙突然迸裂,摔出的紋路恰如衛婕妤血書中“青衿需燼”的筆鋒。

劉據行禮時,袖口掃過顧淑儀的裙角。她裙襬暗紋裡藏著的硃砂鳳凰突然發燙,與他髮髻裡的毒簪遙相呼應——簪頭的“衛”字在燭火下滲出硃紅,恰是玉鐲裂痕的延伸。“心有猛虎,何愛幼犬?”顧淑儀的聲線掠過耳際,讓他想起前世被磋磨至死的格格,那人腕間也曾戴著相似的玉鐲。

劉徹安撫地拍著顧淑儀的肩,指腹觸到她袖中竹簡。“青衿劫”三字被體溫烘得發燙,與劉據玉佩背面的焦痕組合成“青詔”二字。殿外夜風捲過,將顧淑儀鬢邊珠花吹落,珠花內裡刻著的“燼”字與劉據舊傷形成完整的“後”字。

“所託差事如何了?”劉徹的聲音沉如太液池冰面。劉據叩首時,額角舊傷滲出的血珠滴在金磚上,顯影出衛婕妤血書的批註:“以血為墨,以骨為硯。”他腰間玉佩突然發燙,與顧淑儀遺落的碎布嚴絲合縫,迸出的硃紅光華中,浮現出當年格格被悶死時的場景——她手中緊攥的,正是半片刻著“青衿”的玉鐲。

“兒臣……忘了。”劉據的聲音發顫,見劉徹指尖劃過案頭竹簡,那是他幼時所書的《青衿賦》。賦文邊緣的焦痕與玉鐲裂痕重合處,滲出的硃砂寫出“立淑儀為後”的詔文。此時殿外銅漏滴下的水珠落在賦文上,將“燼”字暈染成“後”字,而他舊傷的血線,恰是最後一筆。

顧淑儀回到永和宮,見小琉璃捧著染血的錦帕候在廊下。帕角的青銅釦與燈臺暗格碰撞,迸出的火星點燃帕上的並蒂蓮焦痕,顯現出衛婕妤的血書真跡:“儲君之劫,青詔之引。”她腕間玉鐲突然發燙,裂痕滲出的硃砂在錦帕上暈染,將“引”字幻化成“印”。

劉據癱軟在毓慶宮軟塌,望著床帳上的並蒂蓮刺繡。繡線裡藏著的骨灰突然顯影,勾勒出格格臨死前的口型——“青詔……救我”。他腰間玉佩應聲炸裂,碎片飛濺的紋路與太液池冰裂一致,每塊碎片上都刻著半枚“淑”字。此時殿外傳來更夫敲梆聲,梆子聲在碎片間迴盪,竟化作格格當年哼唱的《青衿曲》。

劉徹夜臨永和宮時,顧淑儀正用銀匙撥弄暖鍋。鍋內滾油濺出,在青磚上燙出劉據舊傷的形狀,而油花中心的焦痕與玉鐲裂痕組合,恰是“詔”字篆體。“太子似有悔意。”他執起她的手按在暖鍋邊緣,那裡的焦痕與玉鐲嚴絲合縫,竟滲出與格格骨灰同色的硃砂。

顧淑儀望著窗外飄雪,雪粒落在玉鐲上融化成血珠,在窗欞上寫出“劫火”二字。她忽然想起皇貴妃的話:“衛婕妤算定,儲君的悔恨是青詔最後的引信。”此時玉鐲迸出的火星點燃雪水,灰燼中浮出完整的青詔——“立淑儀為後”的“後”字,恰由劉據的悔恨與格格的血淚共同寫成。

太廟的長明燈下,顧淑儀的玉鐲被嵌在青詔之首。裂痕中的硃砂如血流動,將“青衿劫”三字幻化成“青詔成”。劉據跪在永巷,手中緊攥的玉佩碎片與玉鐲嚴絲合縫,碎片上的“淑”字與青詔的“後”字重疊,映出格格臨死前的笑臉。

景陽宮傳來劉十的呼號,顧淑儀展開他遞來的紙條:“太子妃的護甲,原是用格格的玉鐲熔鑄。”她望向太液池,見冰裂形成的“詔”字正在月光下燃燒,而玉鐲裂痕化作永不熄滅的燈芯。漢宮夜漏聲中,衛婕妤的青衿之志終成青詔,所有血火交織的秘辛,都在劫痕中化作照徹千年的永恆光芒。此時劉據腰間的玉佩碎片突然發燙,與青詔上的硃砂共鳴,在他掌心烙下永不消退的“劫”字印記——那是青衿焚盡時,留給漢宮的最後一道血火證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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