京都生活志

第37章 橙禍啼血

未央宮的銅漏滴過申時,劉胥對著霍氏女弟嗷一聲哭出來時,案上的蜜橘正滾落在地。\"兒臣哪能吃那麼多……\"他委屈的抽噎聲撞在青銅燈臺上,讓霍氏袖中藏著的毒簪不慎滑落——簪頭的並蒂蓮紋在青磚上磕出焦痕,恰與顧淑儀腕間玉鐲的裂痕同形。燭火突然爆了燈花,將霍氏眼底的戾氣映得忽明忽暗,她腰間懸掛的鎏金香囊輕輕晃動,露出內裡暗藏的藏紅花粉末。

郭絡羅氏抱著咳喘的皇六女,望著滿地滾落的蘋果笑出淚來。蘋果上的蟲蛀孔連起來,竟是太液池的輪廓,而果核處的焦痕與衛婕妤臨終前塞給她的竹簡如出一轍。\"青衿若不焚,何以照漢宮?\"竹簡邊緣的硃砂指印在月光下泛著微光,乳母抱著孩子的手突然發顫,袖中碎玉簪的\"衛\"字刻痕蹭過孩子的襁褓,留下一道淡紅印記。

顧淑儀把竹簡拿倒時,劉徹正用指腹摩挲她發燙的耳垂。\"若覺累,便罷了。\"他龍紋錦袍的袖口掃過案几,將青銅鎮紙拂落在地。鎮紙摔出的紋路與承乾宮密信的焦痕重合,裂痕深處滲出的硃砂在青磚上洇出半朵並蒂蓮。顧淑儀甩開手的剎那,袖口錦線裂開,內裡繡著的硃砂鳳凰與劉徹衣襟下的燙痕遙相呼應——那道燙痕是太液池救駕時,火矢擦過胸膛留下的。

\"陛下當臣妾是玩物麼?\"她的聲線發顫,腕間玉鐲突然發燙。梁常侍捧茶的手一抖,沸水在青磚上燙出的印記,竟與玉鐲裂痕形成映象。劉徹拂袖而去時,袍角的並蒂蓮紋掃過燭火,燎出的焦邊恰好勾出衛婕妤血書中\"燼\"字的筆鋒。殿外穿堂風捲起竹簡,背面的易水紋裡藏著半枚指印,那是三十年前衛婕妤按在密詔上的血痕。

長信宮暮鼓敲過,顧淑儀立在乾清宮階下,月光將玉鐲裂痕裡的硃砂映成\"燼\"字。小琉璃捧著的佛珠滾落,排成太液池冰裂的形狀,其中一枚玉珠磕出裂痕,露出內裡焦痕——那是用衛婕妤骨灰混著硃砂燒製的。梁常侍傳旨的聲音發顫,袖中白玉梳滑落時,梳背蝴蝶翅膀的焦痕正對著顧淑儀的心口。

\"臣妾……想陛下了。\"話音未落,劉徹已衝出門將她摟入懷中。玄色錦袍拂過階石,袍角並蒂蓮紋暈染\"燼\"字成血線,恰如衛婕妤當年用簪血在宮牆上寫的絕筆。顧淑儀觸到他腰間玉佩,上面刻著的\"青衿\"二字被摩挲得發亮,而玉佩背面的焦痕,竟與她玉鐲裂痕嚴絲合縫。

劉徹為顧淑儀暖手時,指腹觸到她袖中竹簡。\"青衿需燼\"四字被體溫烘得發燙,與他掌心燙痕重合處滲出硃砂。霍氏女弟撞門而入時,毒簪簪頭的並蒂蓮紋在火光中扭曲成平妃的蝴蝶印記。顧淑儀腕間玉鐲迸出火星,硃砂染紅劉徹指尖,在炭灰中寫出完整的\"燼\"字——筆跡與衛婕妤血書分毫不差,炭盆裡騰起的\"迷魂香\"異香,正是當年衛婕妤迷惑太皇太后的秘方。

霍氏驚退時,毒簪掉在炭灰中,簪頭\"衛\"字被灼燒後滲出的硃砂,與玉鐲裂痕裡的顏色一致。顧淑儀忽然想起皇貴妃的話:\"衛婕妤臨終前說,青衿焚盡之時,便是青詔現世之日。\"此時炭灰中的\"燼\"字突然裂開,露出底下半片竹簡,上面刻著衛婕妤未寫完的\"後\"字。

未央宮太醫捧出的安胎藥渣裡,藏紅花在青磚上洇出\"燼\"字。太子劉據盯著二皇子妃鞋底的坡度,想起衛婕妤墜馬時馬蹄鐵的磨損痕跡——兩者形成的角度,恰與殿柱上太皇太后烙下的焦痕構成直角。霍氏撕扯林良娣髮髻時,金鑲玉簪磕出的焦痕裡滲出硃砂,與藥渣中的藏紅花混在一起,在地面暈染出衛婕妤血書的殘片。

林良娣袖中碎玉簪劃破掌心,血珠滴在藥渣上,竟顯現出\"立後\"二字。她忽然想起顧淑儀玉鐲裂痕的走向,與衛婕妤密詔裡\"以血為墨,以骨為硯\"的批註完全吻合。此時殿外傳來更夫敲梆聲,梆子聲在藥渣形成的\"燼\"字上回蕩,竟化作當年衛婕妤唱過的《青衿曲》。

顧淑儀第三次避開芳貴人時,望見她袖中碎布上的並蒂蓮焦痕。碎布邊緣的硃砂與玉鐲同色,布角青銅釦刻著的\"青衿\"二字,恰是衛婕妤賞賜心腹的信物。芳貴人撫腹淺笑時,白玉梳滑落,梳齒間的硃砂粉末沾到顧淑儀袖口——那是西域奇毒\"醉流霞\",與衛婕妤中鴆時的症狀相同。

小琉璃撿起梳子時指尖紅腫,顧淑儀忽然想起皇貴妃的警告:\"芳貴人的父親曾參與構陷衛婕妤。\"此時芳貴人衣襟下露出的錦帕,上面繡著的太液池圖案裡,藏著用衛婕妤骨灰繪製的並蒂蓮。顧淑儀腕間玉鐲突然發燙,裂痕滲出的硃砂在錦帕上暈染,將\"太液池\"三字幻化成\"青詔臺\"。

顧淑儀在乾清宮觸到青銅燈臺的焦痕,那紋路與太液池冰裂一致。劉徹執起她的手按在燈臺裂痕處,玉鐲硃砂與焦痕重合時,燈臺彈出暗格,裡面是劉徹未寫完的密詔:\"若淑儀有孕,當立為後\"的\"後\"字被硃砂染紅,墨跡走向與玉鐲裂痕分毫不差。密詔下方壓著衛婕妤的血書殘片,\"青衿需燼\"四字與燈臺焦痕形成完整的\"青詔\"二字。

\"朕願你如燈自明。\"劉徹話音未落,袖中竹簡滑落,衛婕妤所書的\"青衿需燼\"已被血浸透,竹簡邊緣焦痕與冰裂紋路重合處,滲出的硃砂在案上寫出\"淑後\"二字。此時殿外銅漏滴下的水珠落在竹簡上,將\"燼\"字暈染成\"後\"字,而顧淑儀腕間玉鐲的裂痕,恰好構成\"後\"字的最後一筆。

冬至日,顧淑儀在尚德館發現帛書時,芳貴人的蜜橘滾落在地,橘皮紋路與帛書摺痕重合,露出底下的\"青衿劫\"三字。果肉滲出的汁液在青磚上形成血線,與衛婕妤血書筆畫重合後,竟顯現出\"立淑儀為後\"的完整詔文。霍氏女弟的毒簪掉在顧淑儀掌心,簪頭\"衛\"字與玉鐲裂痕組合,恰是\"詔\"字的篆體。

顧淑儀忽然笑了——玉鐲裂痕是衛婕妤當年藏密詔的暗格印記,燈臺焦痕是燒製青詔的窯火標記,而所有的硃砂,都是用衛婕妤骨灰混合鳳血製成。此時帛書被她腕間硃砂浸透,\"青衿劫\"化作\"青詔成\",而劉徹未寫完的\"後\"字,終於在血光中補全。

夕陽下,顧淑儀的金鑲玉鐲嵌在玉牒之首,裂痕硃砂如血流動。劉弗陵翻開尚德館竹簡,見\"青衿劫\"下刻著:\"以血為墨,以骨為硯,方得青詔照汗青。\"玉印\"淑\"字壓在青詔末尾,與玉鐲焦痕遙相呼應。芳貴人跪在永巷的身影被拉長,她袖中碎布拼出的並蒂蓮,正是玉鐲裂痕的映象,布角青銅釦與燈臺暗格嚴絲合縫——原來衛婕妤早已算定,三百年後,顧淑儀會以血為引,讓青衿之志化作永不熄滅的劫痕,在漢宮夜漏聲裡,照徹千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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