哪怕是已經到了春日裡,西北的風颳在臉上,仍然像刀子一樣。
顧澤林握著鐵鍬的手早已經凍得發紫,關節連打彎都覺得疼痛難忍。
不過幾天,手裡就已經磨了幾個血泡。
可被判了勞動改造,他只能忍著。
也只能按照要求,站在齊腰身的溝渠裡,不停的幹活。
甚至時不時的,還要忍受管教幹部的冷言冷語。
顧澤林是家裡的獨子,從小也是嬌生慣養,連家裡的地都沒掃過,現在讓他在這種鬼地方挖渠挑糞,他哪裡受得了?
可身體上的辛苦,還是小事。
更讓他難以忍受的,是周圍人的陰陽怪氣。
同組的勞改犯會故意把最重的土筐扔到他腳邊,甚至連吃飯,他都要排在最後一個。
等排到他,玉米糊糊早已經成了冷水。
這樣的生活環境,讓顧澤林心裡愈發的怨恨杜採宜和沈念薇。
要不是她們兩人在政委面前告發自己,自己又怎麼會淪落到這一步?
他低著頭,眼睛卻一片猩紅。
嘴角被人打過的淤青清晰可見,疼痛感清晰的傳來,讓他心中的怨恨愈發的澎湃。
幾天後,藉著運糧的機會,顧澤林逃出了勞改農場。
他直奔著家屬院前去。
杜採宜,這次,我一定要弄死你!讓你求生不得,求死不能!
可是蹲了接連幾天,他都沒有見到杜採宜的身影。
大部分時間,她都是窩在家屬院裡的。
即便是外出,她也不會獨自一人,身邊永遠跟著陸時宴。
在家屬院外面蹲了幾天,顧澤林倒是有些扛不住了。
可今天,卻不一樣。
夕陽西下,天剛剛開始暗下來,顧澤林便看見沈念薇獨自一人從小路走來,手裡還拎著個暖水瓶。
沈念薇不是不擔心顧澤林報復自己。
可是一想到他已經去了勞改農場,有人嚴格看管,倒也不必擔心。
所以此時的她倒也頗為輕鬆。
她哼著歌走在路上,完全沒有注意到身後的黑影。
顧澤林突然衝上前,捂住了沈念薇的嘴。
既然沒有報復成杜採宜,弄死沈念薇也不是不行。
自己走到這一步,和她也脫不了干係。
和顧澤林一起生活了這麼久,沈念薇在顧澤林靠近自己的那一瞬間就知道了來人是誰。
她頓時瞪大了眼,心中只餘害怕。
怎麼會是顧澤林?他不是去勞改農場了呢?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?
顧澤林轉身,死死的掐住了沈念薇的脖子,說話時嘴裡還噴著血腥氣:“賤人,你害得我一無所有,今天我要殺了你。”
許是因為害怕,又許是因為力竭,沈念薇手裡的暖水瓶“砰”的一下砸在地上。
熱氣在兩人腳邊升騰,沈念薇拼命掙扎。
“救......救......命......”
可她斷斷續續的聲音,根本就沒人聽見。
下一刻,顧澤林死死捂住她的嘴,將人往草堆後面拖去。
沈念薇奮力掙扎,可聲音卻越來越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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