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棣給眾人看的書也不是什麼奏章,而是一本自瓊州帶過來已經被他翻了很多遍的國富論。
這本書可謂讓朱棣魂牽夢繞,看了一遍又一遍,幾乎將書裡面的概念全部吃了個透。
此時讓眾人看這本書,自然也有他深層次的考慮,一則,這三個人都曾經是國家棟梁,能看懂這一本經濟之書,看完之後再說,其他事情,眾人也更好接受。
二則,是他也找不到其他的話來開啟這個話頭,畢竟三人都是他下旨捕捉下獄,如今啟用難免要問問獄中的狀況。
可他作為皇帝,自然是不能低頭的,既然不能直接面對,那他還不如選擇轉移話題,讓眾人先進入狀態。
抱著這等想法,將書扔給眾人之後,他便來到了玉案之後,一邊喝茶,一邊閱覽奏章。
那邊三個人則是擠在一起,眯著眼睛細細掃視著書上的那些字眼,也是難為他們,幾人年紀都不小了,又兼這個時代的燈光昏暗,很難在夜間看清楚書上的字。
好在宮殿之內燭光眾多,雖然光線不太好,但三人擠在一起,還是能勉強看清楚書上字的。
而三人這麼一看,頓時就看入了迷,雖然第一章上來就寫分工,可從中段涉及生產力開始,就讓眾人進入了一個全新的世界。
在這個經濟世界裡面,不再只關注表象,而是從深層次,來論述勞動分工和生產力的關係。
又用看不見的大手、勞動價值、自由貿易等理論,來闡述國家與社會財富的來源,理論複雜而又直白。
解縉等人如此看著,即不想分心,又不得不分心思考理論和現在他們所處的狀況,一時思緒混亂,那邊看完了,這邊還沒看完,幾人不斷小聲嘀咕。
正值數九寒天,屋內燒著炭火,焦灼的氣氛讓三人看的滿頭大汗,終於,解縉忍不住抬起頭道:“敢問陛下,此書何人所著?”
他的聲音讓朱棣抬起了頭來,只見朱棣看了他一眼,便拿著毛筆低頭寫字,邊寫邊道:
“解大學士,怎麼,這麼快就看完了?你先別問這書何人是所寫,你就說其中內容如何?”
“奇書也!”解縉當即低頭嘆道:“此人是為經濟之奇才,此書亦開經濟之先河,縱觀古人之學,從未有過對商道闡述如此者!”
“惜哉此書言未盡也,似乎只是在講述另一個國家經濟之事,並未詳細分析我大明之經濟!”
“而此國之經濟,也不同於我大明現狀,故此書只能看不能用,若要用於治國,還需深入研究!”
“哦?”朱棣一時來了興趣,看著解縉道:“如此說來,你能借此書研究出一套適用於我大明的經濟之法?”
“可也!”解縉沒有推辭,直接行禮道:“此書雖未言說他國如何行事,但理論盡在其中,只需仔細研習,便可依樣畫瓢。”
“不過,若是能見見這位著作者更好!”他有些可惜道:“此人能著出此書,可見對家國經濟有獨到見解,若能與之詳細討論,那用此法治理我大明並不困難!”
“你怎麼知道朕要用此法治理大明?”朱棣提起了毛筆,揪出來一根雜毛道:“侯顯已經給你們說了要變法了?”
“正是,我等一出獄,侯公公就告訴我等陛下意欲變法!”解縉低頭道:“而後我等入殿,陛下又叫我等先看此書,縉便知陛下要用此新學!”
“他倒是多事!”朱棣索性放下了毛筆,抬起頭正視解縉道:“沒錯,朕現在便要變法,將爾等放了,就是為了變法!”
“你方才既然言說可以用此法變之,不知你對朕現在要變法,有何看法?只管暢所欲言!”
“陛下聖明啊!”解縉當即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道:“如今變法,正是其時也!”
“一則,眼下大明朝建立不過數十年,各種制度還未穩固,現在變法,遠比後世變法要容易;”
“二則,如今陛下春秋鼎盛,朝堂之上能人輩出,此時變法,更易推行,可得助力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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