城裡不允許燒紙,徐凌只能獻上兩束白花,插上三支紅香,再躬身拜上幾拜。
逝者已逝,以往不諫。
一家人沒有沉湎於哀傷,短暫停留後,就離開了墓地。
這裡距離徐凌的家還有些遠,徐國強不緊不慢地開著車。
“你爺爺也算得上是個人物,農民出身,十幾歲的時候還當過紅衛兵。”
“只是後面誰能想到,改革開放一開始,你爺爺趁著東風,自己反倒成了個不大不小的資本家。”
“我就是那個時候出生的,從小到大沒吃過什麼苦頭。”
一邊開車,徐國強一邊跟徐凌說著一些有的沒的。
“現在誰還提紅衛兵那個老黃曆。”
薛燕語氣有些不滿。
徐國強連忙點頭稱是。
紅衛兵?
徐凌學過高中歷史,知道是什麼。但歷史書只用了寥寥幾行就帶過了那段歷史,徐凌能看到的可謂是少之又少。
不糾結歷史問題,徐凌有些好奇地問道:
“那奶奶呢?”
“哈哈,你奶奶當時可不得了,是名傳十里八鄉的大家閨秀,當時上門提親的人恨不得把她家門檻給踏破。”
徐國強笑呵呵地追憶,神色有些得意。
徐凌不相信。
大家閨秀怎麼可能看得上農民出身的爺爺呢?
“你別不相信,其實說是大家閨秀,也沒有多了不得,那個時候大家都不富裕。
而且那個時候的農民可不像現在,說出去都是很有面子的。”
徐國強絮絮叨叨地解釋著。
“叫你別亂說,說這些幹嘛。”薛燕有些生氣了。
“哈哈,那不說了,不說了。”徐國強徹底啞了火。
之後,說話的就變成了薛燕,不斷地問東問西,問徐凌的學習跟不跟得上,吃飯吃飯吃不吃得飽,睡覺睡不睡得好諸如此類的話。
徐凌一問一答地回應著,心裡卻有些無語。
自己剛剛離家不過一個多月,而且上學幾乎就在家門口,有必要這樣嗎?
更關鍵的是,薛燕慈母的狀態只會保持一兩天,一旦徐凌在家裡待久了,那必然會變成呼來喝去的了。
接下來的兩天假期,徐凌哪也沒去,就待在家裡。
閒來無事,徐凌就會纏著徐國強講述自己爺爺奶奶的事情,但每當講到某些問題時,總是會被薛燕給打斷。
讓徐凌聽得總是不盡興。
有什麼不能講的呢?
徐凌心中充滿了疑惑。
問薛燕為什麼,她也總是三緘其口。
但對過去的瞭解很快就被徐凌拋之腦後了,因為他收到了一封令他振奮的郵件:
prl的郵箱回覆!
【尊敬的徐凌先生,您的論文《不可壓縮navier-stokes方程的小初值全域性解的存在性、唯一性和正則性》已透過初步稽核,正在進行進一步的審理,兩個自然月內將再次通知您,請留意查收。】
看不懂英文的原文,但這翻譯版看著可是真舒坦啊!又是“尊敬”又是“您”的。
徐凌不擅長英語,所以他自己沒有寫英文的論文稿子,是當初張勇傑找人幫他翻譯的。
想到這裡,剛才翻譯後的敬語好像也就那樣了。
自己的語言關得早點過了啊!
徐凌在心裡暗下決心。
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