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嘿,你倆別隻顧著自己偷喝呀,給我也來一口。”
院子裡,胡有魚坐在炭爐旁,翻烤著餈粑。
餈粑是阿桂嬸下午拿過來的,大理有冬至吃餈粑的習俗。
陳墨給胡有魚倒了一杯拿過去,順便在旁邊坐下,看有哪塊烤好的,夾一塊先嚐。
這種熱鬧團聚的節日氛圍,菜品在吃席的準備階段時“偷吃”才最香的。
東西剛出鍋,直接上手來一塊,燙著嘴囫圇吞下,其中滋味,不足為外人道也。
至今,陳墨對老家印象最深、最幸福的記憶之一,就是在類似過年那樣的節日裡,家裡一大家子人歡聚在一起,等菜擺滿,正式坐下開席時,幼小的他摸著渾圓的肚皮,早已吃了個半飽。
“你怎麼已經吃上了?來包餃子了。”
屋裡,傳來許紅豆的呼喚。
“來了。”陳墨含糊應著,三兩口把手中的餈粑吃完,拍拍手起身。
見此情景,胡有魚會心笑了笑,小口地喝著杯中的冬釀酒,喝著,他不由抬頭,看了眼二樓某個人去樓空的房間。
“哈嘍,清雅。”
胡有魚聞聲驀然轉頭望去,見屋裡陳南星正拿著手機,對著影片裡的人揮手打著招呼,隨後把鏡頭轉向廚房裡的其他人。
蘇清雅看著眾人準備的菜色,頓時“幽怨”道:“哇,我走了以後,你們吃得這麼好嗎?”
陳墨正擀著皮,抬起頭笑道:“那可不,誰叫你不多待兩天。”
“哎呀,我沒想到還有這活動,而且房間也到期了嘛,陳老闆。”蘇清雅開著玩笑。
“房間到期找老闆娘啊,你說多住兩天,她還好意思收你錢啊?”
陳墨眼神一個勁往旁邊示意,許紅豆白了一眼,懶得搭理某人,轉頭笑著問道:
“清雅,吃餃子了嗎?還是你們那吃湯圓?”
蘇清雅哂笑,“我們這兒不吃餃子和湯圓。”
“那你們吃什麼?”娜娜從後面探出頭。
“我們川渝這邊,冬至吃羊肉。”
“哇,那不是少了你這道大菜。”大麥也踮腳出現。
蘇清雅笑道:“等有機會,你們來成都,我請你們吃。”
許紅豆打趣道:“不用等,我們倆過兩天還真要去成都。”
陳墨挑挑眉,“到時候去找你擺龍陣。”
“真的?要得嘛。”
蘇清雅爽朗應下,然後奇怪道:“誒,是不是還少了一個人?”
“哦,胡老師在那呢。”陳南星把手機鏡頭一轉,對到院子裡。
胡有魚笑著揚了揚手,還沒來得及說什麼,影片那頭便傳來一道聲音。
“么兒,吃飯嘍。”
“馬上。”蘇清雅回了一聲,然後不好意思道,“我爸媽在喊我了。”
胡有魚揮了揮手,“沒事,那你快去吧,下次再聊。”
“嗯好,那我撤了。”
陳南星應道:“行,我們待會群裡聊。”
結束影片,陳南星也加入了包餃子行列。
菜陸續做好上桌,餃子也包好下鍋。最後,陳墨還做了道薄荷炸排骨收尾。
“來,大家冬至快樂,乾杯!”
“乾杯!”
眾人動筷,邊吃邊聊。
談笑間,很快便酒過三巡,菜過五味。
胡有魚笑問道:“你們有沒有感覺少了點什麼?”
“什麼?”
“聚餐喝酒,怎麼能沒有音樂呢?”
眾人會意,鼓起了掌,“那就請胡老師給我們來一首。”
胡有魚撥出口酒氣,拿過旁邊的吉他,介紹道:“這是我新寫的一首歌。”
陳墨聞言,來了興趣。
胡有魚略帶醉意地笑了笑,沒有多餘的廢話,只是輕輕撥掃和絃,開口唱道:
“五顏六色的花叢,沒有一個特別喜歡的顏色,我愛天上的雲朵,但我手髒不能將它觸控。”
曲風旋律輕快,歌詞樸實簡單,可卻讓人聽出一種無奈落寞之感。
靜夜月光皎皎,似要為心上人畫眉,一道略帶沙啞的歌聲,從小院裡迴盪向孤寂的夜空:
“我愛這世間美貌的女子,可是她們卻不是我的,我多麼想你能變成,我永不凋零的花朵,但時間不會讓你永遠的停泊”
我當然知道,那不是我的月亮,但有一刻,月光確實照在我的身上。
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