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是褒姒還是西施啊,還需要你鬨笑?”蘇滿摸著自己僵硬的面部肌肉,這陣子確實有點不習慣發笑了。
“不笑也沒事兒,哥本來就是走高冷路線的。”蘇錄忙安慰他。
“我現在只剩下冷了。”蘇滿又習慣性地板下臉道:“對了,夏哥兒讓我告訴你,回來去趟你們乾孃家。”
“哦?”蘇錄一聽就知道是什麼事,馬上迫不及待道:“走走,一起觀禮去。”
“什麼禮?”蘇滿不解。
“去了就知道。”蘇錄不由分說,拉著蘇滿就走。“全當散散心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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兩人穿過長長的街巷,來到了山坳坳裡的何家大院。
這半年乾孃三口基本住在鎮上,原本還算氣派的院子過了個春天就荒了。
上回來時,蘇錄看到門前到處都是野草,白牆爬上了綠苔。野蒿子在牆沿上肆意生長,拍鬼片正合適。
此時的院門卻整潔如新,什麼蛛網野草全都不見了,就連掉了的牆皮都被重新粉刷補好。
“二哥真是個好人啊。”蘇錄輕嘆一聲,這肯定是夏哥兒乾的。
“那當然,而且起碼給了你八分好。”春哥兒還是頭一回來,自然不明白他這聲感嘆。問道:“這不鎖著門嗎?”
蘇錄卻從門框縫裡伸進手去,熟練地摸出一把鑰匙,開啟了門鎖。
就跟回自己家一樣……
他領著大哥進去後,又重新鎖上門,把鑰匙掛了回去。
這時蘇泰聽到動靜從裡頭迎了出來,憨笑道:“大哥秋哥兒你們來了?”
“嗯。”蘇滿點點頭。
蘇錄笑問道:“二哥,是不是要開窖了?”
“對的。”蘇泰點點頭:“我感覺差不多了。”
“開窖,你們在釀酒?”蘇滿是二郎灘的孩子,自然對這個詞不陌生。
“嗯呢。”蘇泰點頭道:“得今天上甑蒸酒之後,才知道成沒成。”
“我說你咋神神秘秘的。”蘇滿說著忽然一愣:“不對,你們不是過年才認識這家的嗎?就算第一天就下了沙,也沒到上甑鍋的時候啊。”
“我們沒那麼變態。”蘇錄笑道:“二哥是上個月才下的沙。”
“嗯。”蘇泰補充道:“十七下沙,十八入窖。”
“那連二十天都不到呢!”蘇滿繃不住道:“胡鬧也該有個限度吧?”
他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,知道家族酒坊的高粱酒,要經過‘九次蒸煮、八次發酵’的複雜工序。每次發酵週期約為一個月,整整歷時八個月,才會進入‘七次取酒’階段。
二十天連一次發酵週期都不夠呢,取的哪門子酒?
“大哥說的那是咱家酒坊釀的好酒,我們這釀的是中低檔酒,用不了那麼麻煩,一次發酵就夠了。”蘇錄笑著一擺手。
“夠不夠還不好說,得等到開了窖才知道。”蘇泰嚴謹道。
“行吧,看你們表演。”蘇滿就不說話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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開窖之前,蘇泰跟蘇錄先來到了廳堂中,那裡擺著何家逝者的靈位。
最新的兩塊黑木牌牌,便是葬身大丙灘的大何小何。
蘇泰已經擺好了貢品,點上一炷香,深深四拜,一邊上香一邊沉聲道:
“之前跟二位禱告過,要讓你們的二郎酒重見天日。今天是開窖的日子,小子再次禱告,我兄弟二人一定給乾孃養老送終,把田田養大成人,把二郎酒發揚光大!”
說著把線香插進香爐,沉聲道:“二位若同意,就保佑開窖大吉吧!”
然後跟蘇錄退後,再次四拜。
廳堂中忽然吹起一陣風,捲起嫋嫋香菸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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拜祭完了原主,蘇泰便在兄弟們的陪伴下,來到後院的窖缸旁,神情鄭重地揭開了封泥。
窖缸開封瞬間,一股混合著酒麴與發酵氣味的溫熱撲面而出。
待到窖泥全部揭去,深棕黃色的糧醅便露了出來。
蘇泰洗淨了手,捧起一把溫潤的糧醅,輕輕一擠,便有許多透明的液珠滲了出來。
湊近細聞,酒香味並不算濃烈,反而能聞到發酵過的麩曲甜香,跟坤沙酒的糧醅確實不一樣。
不過氣味乾淨又直接,絕無腐敗氣息,這證明發酵至少是成功的。但出酒如何,還得等上甑蒸過才知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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