劍閣已經被胡烈帶兵拿下,這一戰非常慘烈,蜀軍主力雖然已經退走,但殿後的廖化,顯然不打算直接放棄城關。
他一路且戰且退,吊著不熟悉劍閣地形的胡烈。最終魏軍傷亡數千人,才拿下劍閣。
當然了,胡烈的遭遇在意料之中,乃是鍾會故意給他挖坑,這也是鍾會排除異己的手段。
胡烈不是給司馬昭寫信告狀,說鍾會要反嗎?
鍾會自然也會給胡烈穿小鞋,讓他帶著本部人馬,去當前鋒軍啃骨頭。
胡烈還能說什麼呢?
就像當年司馬懿收拾張郃一樣,官大一級壓死人,鍾會命令他出擊,胡烈又有什麼辦法呢?
一樣只能硬著頭皮上,但凡說個“不”字,就會被鍾會軍法從事。
拿下劍閣後,胡烈心中憋著一口氣,直接派了個受了傷的親兵,前來漢壽傳達軍令,告訴鍾會他們已經拿下劍閣了。
隱約是在表達不滿。
兩人之間似乎已經演都不帶演一下了,什麼時候正式翻臉誰都說不好。
不過這跟石守信沒有直接關係,他作為殿後的部隊,負責清點位於劍閣最後方大劍關內的府庫和糧倉。
並在此屯糧,組織後勤。
接下來,他要以劍閣為據點,向成都方向逐次建立臨時糧倉,每五十里地就設一個屯糧的糧庫,以供應十多萬大軍的後勤,確保糧道的穩固。
鍾會的意思也很明白了:劍閣裡面有蜀軍留下來的不少好東西,你該拿多少就拿多少,充實你的部曲,方便我們去成都以後辦事。
對於鍾會的好意,石守信自然是心領神會。
地地道道的悶雞吃白米,悶聲發大財。
這天剛剛入夜,鍾會正在大劍關的城樓裡面看信。蜀地大族,還有所謂的“名士”,很多人都給他寫了信,隻字不提投降的事情。
那些人也沒資格代表蜀國朝廷投降。
他們只是向鍾會表達他們個人的善意,想和鍾會“切磋文學”,熱切盼望鍾會來蜀地。
看起來,是挺“私人”的那種信。
但實際上,這就是典型的跪舔求官,希望能在魏國朝廷裡面分一杯羹。求官不能直接說“我想當官”,那樣就顯得太沒有文化,會被人鄙夷的。
“蜀中名士,加起來抵不過一個姜伯約,看了就讓人感覺噁心。”
鍾會將手中的書信放下,微微皺眉,心中的不滿已經寫在臉上了。他抬起頭,對一旁伺候的丘建吩咐道:“將這些書信拿下去當柴火燒了!”
見他面色不虞,丘建連忙將桌案上的書信都丟到一個籮筐裡面,提著籮筐就出了簽押房。丘建不是很明白,這些人寫信求跪舔,鍾會為什麼會生氣呢?
以正常人的思維來看,即便是不喜歡跪舔自己的人,跪舔的行為本身,並不會遭人反感呀!
他剛剛走出簽押房,就遇到了前來稟告軍務的石守信。
見丘建手裡提了個籮筐,裡面全是竹簡和紙,甚至還有帛書。
石守信疑惑問道:“丘將軍拿著這些信做什麼呢?”
他露出探究的目光,丘建的行為如果不是鍾會命令的,那麼自己現在即便是將其斬首,事後鍾會都不會怪罪!
“唉,大都督看到這些書信就覺得噁心,讓我拿去當柴火燒了。”
丘建抱怨道。
“原來如此,這樣吧,反正我現在也不忙,丘將軍將這些書信交給我,我拿去烤點野味,晚些時候送些烤肉到你屋舍吧。”
石守信微笑說道。
丘建本來就很煩被鍾會呼來喝去的幹些無聊的雜事,聽到石守信居然願意給自己跑腿,頓時心中大悅。
他故作謙虛問道:“這會不會太麻煩石監軍了?”
“不煩不煩,我今日弄了些野味,正愁要去林中砍柴呢。這天色已晚,進山林也不是很方便,丘將軍這一筐東西正好拿來用。”
說完,他不由分說接過那個籮筐。
丘建順手就將其塞了過去,嘿嘿笑道:“烤肉一定要送到啊,我巡夜回屋以後吃。”
“丘將軍放心,石某辦事牢靠。”
石守信看上去沒有任何厭煩和介意的表情,丘建頓時就放心了,客套了兩句就往鍾會所在的簽押房而去。
他還要繼續在那邊值守。
等他走後,石守信順手從籮筐裡裡面拿出一封信,藉著火把的亮光,就看到一封跪舔鍾會的“雄文”,落款是杜雄,沒有官職稱謂。
這就是一封“私人信件”,乃是杜雄本人表達對鍾會的人品才學的敬仰之情。
這和鍾會手下有十多萬大軍一點關係都沒有,更不是因為鍾會是大都督他才跪舔的。
一切都是因為文學!一切都是因為鍾會本人的素養!
“嘿嘿,等將來鍾會敗亡了,我拿著這些信去你們這些牆頭草家裡敲竹槓,想來也能撈不少錢吧。
到時候我收了錢,燒了信,你們還要對我說謝謝呢。”
石守信吐槽了一句,隨即便將籮筐交給身旁的孟觀。
“石監軍,這些怎麼處置?”
孟觀疑惑問道,剛才石守信在自言自語,他並未聽清楚。
“好好儲存,待我們離開蜀地的時候,這些東西都會變成金銀財帛。
一樣有你的一份!”
石守信拍拍孟觀的肩膀說道,臉上帶著神秘的笑容。
“那末將可得看管好了。”
孟觀大喜,提著籮筐就走。
“對了,今天你不是在山裡打了一些野味嘛,等會烤一點肉,給丘建送去。
做戲做全套,丘建吃了我們的嘴短,就不會大嘴巴到處亂說了。”
石守信對孟觀吩咐了一句,然後就這樣大大方方的走進鍾會所在的簽押房。
他一進門就看到鍾會面色有些惆悵,不知道在想些什麼。
“有事說事,沒事便退下吧。”
鍾會不耐煩的說了一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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