塔克洛特和往常一樣,用過晚餐後就出門散步,風雪也無法阻礙他的腳步,走著走著就來到三把掃帚酒館門前。
這間酒吧原本就是居民喝酒聊天的地方,閒暇時候經常來這裡打發時間,安裝影鏡以後,更是成了固定的聚會場所,寒冬天氣看看球賽,喝幾杯酒,再找個人吵架罵幾句,身心舒暢。
可惜今年聖誕假期沒有影片上映,稍微有些遺憾。
塔克洛特推開酒館的門,發現吧檯有些安靜。羅斯默塔女士低頭擦拭酒杯,幾位酒客坐在旁邊,翻看今天的報紙,都是微微皺眉,欲言又止的樣子。
馬爾科姆也是一臉便秘的表情。
塔克洛特往位置上一坐,扯過馬爾科姆手上的報紙:“看什麼呢?臉色這麼難看,蘇格蘭隊宣佈解散了?”
身旁友人翻了個白眼,給他一個鄙夷的眼神。
塔克洛特裝作沒看懂他的眼神,翻動間已經看見今天的頭版新聞,金牌記者麗塔·斯基特撰稿,揭秘魔鏡俱樂部發展受挫的真相……
“不是,這都拒絕,福吉腦子裡長龍痘瘡了吧?”
話音剛落,塔克洛特瞬間感覺酒館裡的燭光搖動幾下,幾位酒客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,就連老對頭馬爾科姆都贊同地點頭。
“我也這麼覺得,福吉腦子肯定有病!”
“又不是什麼大工程,為什麼拒絕?”
“對飛路網有好處,對魔鏡俱樂部有好處,我們居民也想在家看影鏡,就他一個人反對!”
“當初是誰選他做部長的,眼睛有問題吧!”
“……”
僅僅是一篇報道,就讓酒客們群情激奮,共同唾罵那個蠢貨部長。
羅斯默塔女士站在吧檯後面,低頭默默擦拭酒杯,如果她沒記錯的話,當時推舉康奈利·福吉的人,是鄧布利多。
“天殺的!回去就給魔法部寄吼叫信!”
“我要在信裡塞臭襪子!”
“糞臭蛋!”
酒客們有共同話題,有相同的咒罵物件,酒館裡的氛圍很快變得熱烈,在這種群情激奮的場景裡,啤酒賣得很好,幾乎趕得上一場精彩球賽。
一直忙碌到深夜,才把這些酒客送出門外。
擔心有人醉倒在路邊,羅斯默塔女士叮囑侍者把他們送回家,都是附近居民,幾步路的距離,不算太遠。
打掃完房間,夜已經深了。
洗漱完的羅斯默塔回到臥室,準備休息,但閉著眼睛怎麼也睡不著,腦海裡一直浮現報紙內容,以及酒客們的咒罵。
按照報紙上披露的計劃,用飛路網聯通小型影鏡,讓巫師在家就能觀看各種影像,對酒館老闆來說,這其實不是什麼好主意。
降低了酒館對客人的吸引力。
但仔細想想,就連這些觀眾都支援萊溫特教授,他們魔鏡俱樂部的人難道要退縮嗎?
想到這裡,羅斯默塔坐起身來,從抽屜裡拿出製作吼叫信的材料,開始忙碌起來。
……
次日清早,魔法部正廳。
康奈利·福吉走出壁爐,低頭看向光可照人的地板,對著地板欣賞了下今天的著裝,扶正暗綠色禮帽,理了理鮮紅的領帶,再抖一下細條紋西裝,感覺自己英俊極了。
如果再年輕幾歲,不比霍格沃茨那位外籍教授差。
其他壁爐不斷有綠火竄起,職員們陸續抵達魔法部,在經過福吉身邊時,都會停步向他問好。
福吉懷著和藹的笑容,向他們點頭致意。
正是早上的高峰期,人流密集,此起彼伏的問候聽起來格外悅耳,有一種讓人迷醉的韻律,福吉將它稱作權力奏鳴曲。
一路經過噴泉,走進升降梯,來到自己的辦公室。
很快有各部門的檔案傳遞過來,沒等他開始今天的工作,部長助理就匆匆敲門進來,有些為難地說:“部長,有你的信。”
“嗯?”福吉皺起眉頭,“哪天沒有來信,你又不是新來的實習生,不知道看著處理嗎?還是假期把腦子甩壞了?”
身為部長,掌管整個魔法部,魔法部管理整個不列顛魔法界,成千上萬的巫師,當然會有人給他寫信,以往這些信都是由助理進行挑選。
如果是那些著名巫師,純血家族的家主,其他國家魔法部之類的,他就拆信看看。
如果是不知名的居民,直接扔壁爐裡燒了。
“可是……”助理壓低聲音,將一沓紅色的信封放在桌上,“這些是吼叫信。”
“吼叫信!”
福吉眼睛睜大,表情變得驚恐,上半身後仰,企圖遠離這些信封。
“部長,只有收信人能處理這些吼叫信,還是開啟吧,否則會爆炸的……”
部分信封的四角已經開始冒煙,在桌上微微顫動。
福吉嘴唇和眼角不斷抽搐,但還是不得不伸出顫顫巍巍的手,撕開紅信封。
“為什麼?為什麼!為什麼要拒絕魔鏡俱樂部的提議!為什麼要駁回飛路網改造!”
震耳欲聾的吼聲立即籠罩整個辦公室,震得天花板上的灰塵抖落,地板都在晃動。
“威森加摩應該罷免你,如果你敢走在街上,他們要是用龍糞仍在你的臉上,我一點兒都不會奇怪!
“你大概根本就沒想過,我們這些普通巫師的想法!你以為你是誰,康奈利·福吉……”
福吉耳朵在嗡嗡響,耳鳴讓後面幾句都聽不清了,他有些發懵,助理的嘴巴在動,像是在說什麼,但他什麼也聽不見,腦子一片空白。
而這樣的吼叫信,桌上還有幾十封。
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