千仞雪的腳步聲消失在階梯盡頭時,裴風才緩緩攤開手心。那枚銀哨在月光下泛著冷光,刻痕裡還殘留著她指尖的溫度。
風捲著雲掠過月亮,觀星臺忽明忽暗,像極了他此刻的心情。
他摩挲著哨子上的天使紋路,忽然想起千仞雪轉身時被風吹起的金髮,像極了武魂殿穹頂的鎏金浮雕。原來再驕傲的人,離別時也會藏起鋒芒,連一句“保重“都說得那麼輕。
“吹了也聽不見啊...“他對著月亮輕聲嘟囔,把銀哨塞進袖袋,指尖卻觸到了另一枚硬物——比比東送的紫金髮簪。冰涼的藤蔓紋路硌著手心,像某種無聲的提醒。
第二日深夜,裴風推開書房門時,比比東正站在窗前。
月光透過彩繪玻璃落在她身上,玄色長袍上彷彿流淌著細碎的琉璃光。她手裡捏著一枚魂導器,晶瑩的藍光在掌心明滅。
“來了?“她轉過身,眼底的寒意比往日淡了些,“今日教你構建時空錨點。“
羊皮捲上早已繪好了新的圖譜,密密麻麻的節點間纏繞著銀線,像一張倒置的星圖。
比比東指尖劃過最中心的圓點:“這裡是你的精神核心,所有法則都要從這裡延伸。“
她握住裴風的手腕,引導著他的指尖落在圖譜上,溫熱的觸感從手背傳來,裴風卻莫名繃緊了神經。
他能清晰地感覺到,比比東的魂力正順著接觸點緩緩滲入他的經脈,像一條溫順的蛇,卻帶著不容抗拒的侵略性。
“放鬆。“比比東的聲音在耳畔響起,帶著一絲奇異的安撫力,“讓你的時空之力跟著我的魂力走,就像...跟著水流淌。“
裴風依言沉下心,體內的時空麒麟武魂發出一聲低吟,淡藍色的魂力從指尖溢位,與比比東的紫黑色魂力在圖譜上交織,那些銀線竟真的開始順著某種規律流轉,在節點間織成細密的網。
“很好。“比比東的語氣裡帶著不易察覺的讚許,指尖輕輕在他手背上摩挲。
裴風的心跳漏了一拍,他總覺得比比東的話意有所指,那些被編織的法則,更像被圈養的獵物。
練習持續了三個時辰,直到窗外泛起魚肚白,比比東才鬆開手。
裴風的指尖早已麻木,圖譜上的銀線卻已凝聚成實質般的光帶,在羊皮捲上緩緩流轉。
“這是你的第一個半成品領域。“比比東看著圖譜,眼底閃過一絲狂熱,“再練七日,就能初步掌控方圓十丈的時空流速。“
裴風揉著發酸的手腕,忽然注意到比比東的袖口沾著一點金粉,像極了千仞雪武魂的顏色,他張了張嘴,想問什麼,卻被比比東打斷。
“明日起,你搬來教皇殿西側的偏殿住。“她語氣平淡。
裴風愣住了:“可是...我的住處離這裡不遠...“
“搬過來吧!“比比東眼角溫柔,“千仞雪已經離開,何必與我一起待在教皇殿,每日我會給你做一些防止發生一些難受體質的湯藥。”
“容我跟光翎叔叔商量。“他覺得比比東肯定不會輕易放過他,千仞雪剛剛離開,就知道了這個訊息。
……
裴風攥著袖口的手指微微收緊,他知道這不是商量,是通知。
比比東眼底那抹看似溫和的笑意裡藏著不容置喙的威壓。
他轉身離開書房時,走廊裡的燭火將影子拉得頎長,裙襬掃過地面的窸窣聲在空曠的殿宇裡格外清晰。
剛走出教皇殿的拱門,就見光翎鬥羅倚在白玉欄杆邊,銀灰色的長髮被夜風吹得輕揚,手裡轉著那枚冰晶箭頭。
“宮婉,你怎麼了?“光翎鬥羅挑眉,指尖一彈,冰晶箭頭在空中劃出弧線,穩穩落回他掌心。
之後,裴風把與比比東談論的事情,告訴給了光翎鬥羅,而光翎在聽後,心中有了權衡的利弊。
當即問道,“你心中是什麼想法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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