目睹著比比東全部服下後，裴風把碗還給了比比東。
比比東放下碗，俯身湊近，鼻尖幾乎抵著裴風的額頭。
髮間的冷香混著湯香湧過來。
“婉兒，”她的指尖順著裴風的臉頰滑到耳垂，輕輕捏了捏，“待會，我親自帶你去天鬥帝國，見一見九心海棠的傳承者。”
耳垂被捏得微微發燙，裴風的呼吸亂了節奏，他根本沒有機會回答比比東的話。
好一會，裴風點頭應下：“那老師你先出去，我收拾一下。”
“好。”比比東揉著裴風的腦袋，默默笑了一聲。
……
馬車碾過天斗城外的青石板路時，裴風撩開簾角，望見一片被藥香籠罩的竹籬莊園。
不同於武魂殿的華麗，這裡白牆黛瓦，院角爬滿了紫色的牽牛花，門口懸著塊木匾，上書“靜心苑”三個字，筆鋒溫潤，倒像是女子所書。
“到了。”比比東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審視。
她今日換了身月白色常服，褪去教皇袍的威壓，倒顯出幾分久居上位的從容，只是那雙眼紫瞳，依舊像盯著獵物的孤狼。
侍從剛要上前叩門，竹門已“吱呀”一聲開了。
門口站著位女子，約莫三十許年紀，身著素色杭綢長裙，裙襬繡著幾株淡墨勾勒的藥草。
她未施粉黛，長髮鬆鬆挽成一個慵髻，幾縷碎髮垂在頰邊，襯得那雙杏眼越發清亮，帶著看透世事的溫和。
最動人的是她身上的氣質，像雨後的青竹，既有草木的清新，又藏著歲月沉澱的韌勁，正是九心海棠的現任傳承者，葉瑤。
“教皇陛下大駕光臨，寒舍蓬蓽生輝。”葉瑤的聲音如浸過清泉，不卑不亢，目光在裴風身上停頓了一瞬，便落在比比東身上。
比比東挑眉：“葉冕下倒是訊息靈通。”
“武魂殿的馬車，天斗城裡沒幾人認不出。”葉瑤側身讓開道路，唇角噙著一抹淺淡的笑意，“裡面請吧。”
穿過種滿藥草的庭院，裴風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葡萄架下的小姑娘。
那孩子梳著長髮，粉雕玉琢的，正趴在石桌上用樹枝畫圈圈，聽見腳步聲。
立刻抬起頭，露出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，手裡還攥著顆沒吃完的野山楂。
“孃親！”小姑娘像只小炮彈似的衝向葉瑤，抱住她的腿，仰起臉好奇地打量著裴風和比比東，“他們是誰呀？”
“這位是教皇陛下，這位是裴宮婉姐姐。”葉瑤摸了摸女兒的頭，語氣溫柔，“泠泠，叫人。”
“教皇陛下好！婉姐姐好！”葉泠泠脆生生地喊道，眼睛卻直勾勾地盯著裴風裙襬上的銀線花紋，小手指動了動，顯然是很喜歡。
裴風的心莫名軟了一下。他蹲下身，對上那雙清澈的眸子：“你好呀，泠泠。”
“姐姐，你的裙子上有星星！”葉泠泠指著她裙襬，忽然張開小手，掌心浮現出一朵小巧的粉色海棠虛影，花瓣上還沾著露水般的光澤，“你看，我的武魂也會發光！”
九心海棠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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