與此同時，一道蒼老卻沉穩的聲音從殿外傳來：“教皇冕下，對一個孩子動這麼大的火氣，未免有失身份。”
光翎鬥羅緩步走進來，銀白的髮絲在晨光中泛著光澤，手裡還提著那柄陪伴他多年的長弓。
他往裴風身前一站，無形的魂力屏障將兩人護在身後。
“光翎長老，”比比東眯起眼，“這是我和宮婉之間的事，你也要插手？”
“宮婉是我帶回武魂殿的，”光翎鬥羅語氣平淡，“自然不能看著她被人逼到絕路。”
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匯，魂力碰撞產生的氣浪讓殿內的燭臺接連翻倒。
裴風看著光翎鬥羅的背影，眼眶忽然一熱。
他知道，光翎鬥羅此舉，無疑是在公然對抗教皇，風險極大。
“你們……”千仞雪的聲音從殿門口傳來，帶著難以置信的顫抖，她手裡還端著食盒，顯然是想給裴風送早點，卻撞見了這一幕。
看到裴風蒼白的臉色和地上的冷汗，再看看對峙的兩人，她瞬間明白了什麼，把食盒往旁邊一放，快步走到裴風身邊，張開雙臂擋在他面前，對著比比東喊道：“教皇！你為什麼要欺負宮婉妹妹！”
“雪兒？”比比東的動作頓住了，紫眸裡閃過一絲複雜，“這不是你該管的事。”
“我不管！”千仞雪梗著脖子，藍眸裡滿是倔強，“宮婉是我的朋友，光翎爺爺也是為了保護她！你不能這樣！”
比比東看著擋在裴風身前的女兒，又看看光翎鬥羅堅定的背影，最後目光落在裴風身上。
那孩子明明嚇得發抖，卻還是緊緊攥著拳頭，眼底的綠光若隱若現，像株在狂風裡不肯彎腰的韌草。
她忽然笑了，笑聲裡帶著一絲自嘲，又有一絲不甘：“好，真是好得很。”
她收回魂力，殿內的震動漸漸平息。“三日之限，作罷。”
丟下這句話，她轉身走向王座，背影透著一股說不出的孤寂。“你們都走吧。”
光翎鬥羅深深看了她一眼，拉著裴風，對千仞雪使了個眼色，三人默默離開了教皇殿。
走到迴廊時，千仞雪才敢小聲問：“爺爺，教皇她……到底想讓宮婉做什麼？”
光翎鬥羅嘆了口氣，沒說話。裴風低著頭，輕聲道：“她想讓我搬去教皇殿住。”
千仞雪愣了愣，隨即氣鼓鼓地說：“不去！咱們鬥羅殿多好，有我，有爺爺，還有蜂蜜糕！”
裴風抬頭看她，陽光透過迴廊的雕花窗，落在她憤怒的小臉上，卻顯得格外溫暖。
他忽然笑了，眼底的陰霾散去不少。
“嗯，不去。”
回到鬥羅殿，光翎鬥羅給裴風檢查了傷勢，確認只是魂力震盪後，才鬆了口氣。
“以後教皇殿，不想去就不去，但是以教皇的性格，肯定不會放棄，你這個雙生武魂的天才！”他叮囑道，“她今日雖退了步，但心裡的執念沒消，你要多加小心。”
“我知道了，謝謝前輩。”裴風認真點頭。
夜裡，裴風再次躺在屋頂上，這次身邊只有他自己。
千仞雪被光翎鬥羅以“明日要修煉”為由叫去早睡了，大概是怕她再追問白天的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