段正淳萬沒料到,白世鏡真個會對他出手,連忙向後躍開,口中叫道:“白兄,有話好說!”
然而白世鏡緊隨而至,破甲錐呼呼亂刺,擒拿手、掃堂腿,盡數施展開來。
此人在丐幫之中,武藝足以列入三甲,一時殺得段正淳手忙腳亂。
四大護衛齊吼一聲,便要上前護主,卻聽喬峰大喝道:“都住手!”
喬峰大踏步上前,右手一招擒拿手,捉住了白世鏡手腕,肩膀微沉,抵著他連退幾步,皺眉喝道:“白長老,你今日怎地這般沉不住氣?”
白世鏡面色微變,強自穩住情緒,咬牙道:“幫主,這位段王爺貪花好色,本也和我無關,只是馬二哥屍骨未寒,他便要帶走馬伕人,兄弟實在看不下去。”
喬峰搖搖頭,正色道:“不是這般話說,馬家嫂嫂若願替馬二哥守節,我等做兄弟的,自當替二哥高興感激,竭力護她一生衣食無憂,但她和二哥又無一男半女,真要易節改嫁,我等也不好插手過問。”
白世鏡一口氣憋得幾乎要炸,忍耐半晌,這才恨恨道:“幫主說的也是。”
喬峰將他鬆開,看向馬伕人,硬邦邦說道:“嫂嫂,你的私事,喬峰不問,但是你給徐長老的那封信,究竟裡面寫了什麼?”
姜明哲也凝神看向馬伕人,如何作答,腦子裡拼命回憶原著情節。
他記得這馬伕人只因喬峰在什麼百花會上視她如無物,於是生出恨意,後來無意發現了汪幫主的遺書,便逼馬大元以此為憑推翻喬峰,馬大元不肯,她便勾引白世鏡,害死了馬大元,又要白世鏡去害喬峰。
誰知白世鏡也不肯做此事,她索性又勾搭了全冠清、徐長老,終於揭露了喬峰身份,又誣陷他為了毀滅證據而殺害馬大元,成功將他趕出丐幫。
而馬伕人做此惡事,倒也不僅僅是為了害喬峰,更是想讓白世鏡坐上幫主寶座,然後設法推動丐幫和大理段氏為敵,以報復拋棄過自己的段正淳!
回憶出這些情節,姜明哲悄悄一拍大腿,卻是徹底想了起來——
正是阿朱喬裝成白世鏡,和馬伕人套話時,被這女人識破,來了個將計就計,說段正淳就是雁門關之戰的帶頭大哥,這才有了喬峰錯殺阿朱、悔恨終生的悲劇。
而現在事情卻有了變化,段正淳提前出現在杏子林中!
本來姜明哲這般佈局,是想揭下馬伕人貞潔寡婦的假面,誰料段正淳全然不按他設想出牌,居然不在意馬伕人亂搞之事,寧肯丟下臉面不要,也要護她去往大理。
於這個時代而言,段正淳這種行為,算是把他自己的臉皮,乃至大理段氏的臉皮,盡數撕下來扔在了泥濘裡,不可謂犧牲不大。
所以姜明哲此刻極度好奇馬伕人的反應。
便見馬伕人輕輕笑了一下,隨即收斂笑意。
淡淡的道:“也沒什麼,那信封徐長老開啟後,妾身也是看了的,其中共有兩封信,一封是別人寫給你們前任汪幫主的,一封是汪幫主留給馬大元的,說如果你將來做了親遼叛宋之事,便要全幫合力將你擊殺。”
一言既出,四下譁然。
喬峰驀然色變,駭然道:“吾師為何要這般說話?我喬峰堂堂漢人,怎麼可能會同遼國苟合?不對,我不信,你、你定是騙人的,是不是?”
他越說情緒越激動,忽然伸手抓向馬伕人胳膊。
段正淳見他出手生風,只道要傷害馬伕人,急喝道:“手下留情!”
一指點向喬峰手腕神門穴。
喬峰盛怒之際不及思索,右手一縮,旋即再出,轟然一掌拍向段正淳。
段正淳大喝一聲,左指疾點而出。
二人指掌一觸,段正淳只覺一道磅礴掌力排山倒海而來,頃刻間將他一陽指的指力轟的粉碎,心中狂震:死也!此人武功竟然如此高法!
正要閉目待死,喬峰猛然收掌,他這一掌急出急收,便等於自己生生受了自己一掌。
當即踉蹌向後跌退幾步,調息半晌,才勉強捺下欲沸的血氣,慘然看向段正淳,勉強笑道:“實在對不住,小侄方才失了理智,萬幸不曾傷及伯父。”
段正淳連連搖頭,低聲道:“我不礙事,但你這般收掌,一個不好便要受內傷,你自己沒事吧?”
喬峰苦笑道:“小侄皮糙肉厚,沒什麼的。”
段正淳感激的點點頭,看向馬伕人,目光深情:“小康,此事事關重大,你可千萬不能有所隱瞞。”
馬伕人輕輕一笑,眼神玩味:“你不信我麼?是啊,你不信我,我卻一直信你,當年我要你帶我去大理,你怎麼說來著?哦,你說那裡熱溼難熬,瘴氣瀰漫,說我去了水土不服,會生病的……”
說到這裡,她忽然莞爾一笑,便似雪裡滿樹花開,端的柔媚無比、燦爛無比。
“你說的話,我都信了,那你現在說要帶我去大理,是你一時情熱,順口說些好聽話逗逗我開心,還是……真心真意?段郎,你說,你說了,我便信你。”
她這幾句話,說於大庭廣眾之下,語氣卻是柔膩無比,眼睛更是眨也不眨盯著段正淳。
丐幫之人聽了,各個臉色鐵青,徐長老、白世鏡兩人尤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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