門開了又關。
孟田有些疑惑,“王爺,那賊子還留著幹什麼?卑職覺得既然他們把這人送來,估計就沒想過他還能活著。”
“但他身上確實是慕容炎的衣服,那是不是證明慕容炎還活著,可他們連這次換人都調包,更不可能用來換他。”
陳景和望了一眼段乾,猜測道:“四爺是想讓他傳遞假訊息給努哈赤吧?”
“在他眼裡,他僥倖沒被我們發現,一定會想方設法將我們這裡的情況傳遞給努哈赤。”
“想要裡應外合,將玉泉關攻破。”
段乾卻不言不語,既沒點頭也沒否定。
夜晚,難得沒下雪,晦澀的天空甚至亮起了點點繁星。
突厥軍隊駐紮的營地,處處是篝火,士兵們一手拿酒一手拿肉,欣喜若狂的圍成圈狂舞,哈哈大笑的聲音盤旋在上空,久久不散。
努哈赤拖著傷,躺在椅子裡,懷裡抱著酒壺,望著不遠處的火藥和火炮,臉上掛著得意洋洋的笑。
“定遠將軍又如何,這麼多年沒打仗,早就忘記了戰場本就爾虞我詐,此時怕是悔恨當初吧,哈哈哈……”
“待老子踏平天朝,第一個就拿段乾的頭顱祭天!”
他滿足地又喝了一口辛辣的酒,喝著酒吃著肉,在這雪地裡絲毫不覺得寒冷。
這些時日積壓在胸口的那股鬱氣,和彷彿有把無形的刀懸在頭頂的壓力,在擁有這批火藥時,通通消失不見。
更有士兵興奮到將上身的衣服脫了去,引來一陣陣起鬨聲。
無人發現火光觸及不到的黑暗裡,一道黑影如疾風般在空中掠過。
穿著黑色勁裝的冷緒躲在暗處,一雙眼睛隱秘地觀察著四周。
突然,他的目光頓住,凝視著躺在營帳門口的努哈赤,微微眯起眼睛,帶著些許地攻擊性。
夜色逐漸深沉,歡笑聲漸漸消弭,有的只是喝醉酒後的呢喃聲,還有人躺在雪地裡呼呼大睡。
呼嘯的寒風吹過橙黃色的篝火,火苗搖曳不止,倒映在地上的影子張牙舞爪的,莫名有種滲人的感覺。
如同等待著吞噬身軀的野獸,正虎視眈眈地盯著搖搖晃晃計程車兵。
“喂!快起來……不能在這睡……呃……”
阿那措打著酒嗝,眼神迷離,明明醉酒上頭,卻不忘讓那些玩瘋計程車兵進去營帳裡睡。
在這大冬天的,外面睡是會凍死的。
他伸腳踹了踹那些躺屍的人,緊接著迷迷糊糊地往自己的營帳走去。
剛走進去,發現漆黑一片,不由得謾罵著那些偷懶的人,趔趄著想要走到燭臺點燃。
倏然,他的身後伸出一隻手捂住他的嘴巴。
阿那措登時瞳孔緊縮,大驚失色,慌張地拼命掙扎起來。
月光透過微敞的簾子折射進來,倒映出一把閃爍著寒光的利刃,在他驚恐萬分下,一股溫熱的鮮血從咽喉噴湧而出,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。
冷緒鬆開手,安靜地環境裡響起輕微地倒地聲,還有苟延殘喘的呼啦聲。
很快便沒了生息。
冷緒面色冷酷,蹲下來把染血的匕首在他身上擦了擦,起身去往一個目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