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看向宋念順和湯運良幾人,眼裡有些好奇。
徐茂玉沉聲道:“這是宋家二少爺,還有民兵教頭湯運良,還不快行禮!”
幾個士兵倒聽說過宋家,雖不知為何要對平民百姓行禮,卻還是給了面子。
只是行禮也鬆鬆垮垮的,不成樣子。
“不錯,不錯。”宋念順笑呵呵的拍了拍幾人肩膀。
徐茂玉心裡更放鬆了些,看樣子宋二少爺只是單純想威懾自己,並無為難他人之意。
進了兵營,裡面更亂了。
有赤著胳膊打架的,有喝醉了胡亂撒尿的,還有幾間屋子裡傳來了不堪入耳的男女聲音。
湯運良看的哼出聲來:“這哪裡像個兵營,若放在邊軍,早就砍了腦袋!”
徐茂玉稍有尷尬,道:“秋谷城與其他城池井水不犯河水,也未被流民軍攻打過,所以稍微鬆懈了點。”
“不過湯教頭既然是邊軍出身,想必整頓軍紀有一手,以後就勞煩了。”
說罷,徐茂玉隨手抓來一個還算清醒的,讓他去把幾個千戶,百戶之類的武官都喊來。
宋念順道:“就別隻喊武官了,全營一塊出來認識認識,免得以後自家人不識自家人。”
徐茂玉想想的確如此,便去命人吹響全營集合的號角。
整個兵營的人,僅有少部分快速集合過來。
大部分人鬆鬆垮垮的,甚至還有醉酒之人壓根沒理會,直接回屋睡覺去了。
等了將近半個時辰,也沒能集合完畢。
好在大部分該來的都來了,站在那歪歪斜斜的看著。
眼裡有好奇,有疑惑。
又不打仗,突然全營集合做什麼。
還有這幾個穿著平民服飾的,又是誰?
徐茂玉簡單介紹了下宋念順等人身份,又道:“從今往後,秋谷城兵營便由宋二少爺和湯教頭接管,爾等務必聽從軍令,不得違抗!否則軍法從事!”
這話一出,底下人頓時譁然。
秋谷城的兵力雖有不足,可好歹也是正規軍。
交給平頭百姓管?
還有那個什麼民兵教頭,他算老幾啊?
民兵能跟我們這些正規軍伍相提並論嗎!
滿臉橫肉,身材壯實,看起來就很不好惹的千戶方偉峰走上前來。
隨意衝徐茂玉拱了拱手,再斜斜的瞥一眼宋念順幾人,道:“徐大人,此事可有兵部文書?這幾位又是什麼官職?”
世人都知道,梁國已經滅亡,哪還有什麼兵部。
拿兵部文書說事,又問官職,純粹是在找茬。
別人不敢說,方偉峰卻敢。
因為他曾和徐茂玉一樣,都是千戶。
只不過徐茂玉被周廉安提拔上去了,自己還在原地不動。
可在方偉峰心裡,一直沒把徐茂玉當回事。
高了一級又如何?
你有幾斤幾兩,別人不知道,老子還能不知道嗎?
哪怕對周廉安,方偉峰也多半是陽奉陰違。
只不過周廉安為人圓滑,向來不會和下屬針鋒相對,避免了許多衝突。
如今宋念順幾人來接收兵營,方偉峰自然第一個站出來表達不滿。
在兵營裡喝酒吃肉,突然跳出來幾個無名無姓的玩意,就想做他的頂頭上司?
有了方偉峰帶頭,另一個千戶,兩名百戶,還有幾個底層武官。
以及那些士兵,大多起鬨出聲。
徐茂玉扯著嗓子喊了幾聲,卻無人搭理。
他雖是守備,卻沒多大權力。
周廉安提拔後,便以平衡之策,將權力分發下去。
守備是名義上的最高長官,實際上底下人就算不聽令,也沒什麼辦法,只能去找周廉安做主才行。
宋念順看的笑出聲來:“徐大人的威望,看來不太行啊。”
徐茂玉臉憋的通紅,罵道:“這些混賬平日裡囂張慣了,無視軍紀。宋二少爺莫急,待我訓斥他們一頓就好!”
“從嘴裡蹦出來的懲戒,是最沒用的。”宋念順一手將他推開,道:“就不用徐大人費心了,我來吧。”
說著,他看向方偉峰,笑呵呵的道:“這位大人是?”
“老子行不改名坐不改姓,方偉峰,本營千戶。你若高興,叫一聲大人,也能受著。”
湯運良看了他一眼,嘀咕道:“真是自尋死路。”
宋念順依然笑容滿面:“原來是方大人,久仰久仰。方大人似乎對我等接收兵營不滿意?不知都有哪些人啊,不如一起站出來說說。”
“說就說!”另一個千戶,還有一堆百戶等武官紛紛上前,給方偉峰幫腔。
更有數百士兵各種譏笑,他們才不管宋家在外面名氣有多大。
這裡是兵營,你宋家的名氣沒用!
宋念順任他們各種說,等確認了人數,才問道:“沒別人了?”
方偉峰瞥了眼大約兩三成始終不吭聲的武官,不屑道:“剩下的便是一群沒卵蛋的慫貨。”
“原來如此,那看來方大人不慫,是塊硬骨頭嘍?”宋念順問道。
方偉峰昂著腦袋,身上顯現出些許煞氣:“他國敵軍老子殺過,流民軍老子也殺過,硬不硬,宋二少爺想試試?”
方偉峰想的很明白,管你到底能不能接收軍營,反正老子就這麼硬梆。
先鋼你一頓,以後就不容易被拿捏。
無論徐茂玉,還是周廉安,他都是這樣對待的,屢試不爽。
宋念順微微點頭,忽然欺身上前,一拳打出。
並未用全力,僅僅第十境的修為,便颳起一陣狂風。
方偉峰心裡一驚,還沒來得及反應,便被一拳打中胸口。
第十境百川的穿透勁氣,從他後心鑽出來,將後面兩個百戶臉都打爛了。
當即捂著面門,慘叫出聲。
而方偉峰卻沒有反抗,他只愣愣的看著宋念順,似乎不敢相信對方真敢動手。
還有,自己好像要死了。
旁邊不斷傳來倒吸涼氣的嘶聲,方偉峰也察覺到了異樣,低頭看去。
只見胸口的血肉皮骨,都如齏粉般落下,瞬間出現一個大洞。
他再抬頭看向宋念順,嘴唇微微動了下,似是想說什麼。
卻什麼也說不出口,就這樣僵直著倒在地上,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了。
宋念順看向那些臉色難看的武官和士兵,笑道:“看來他的骨頭也算不上太硬。”
他答應過宋念守不傷人,所以只能殺人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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