空氣安靜了幾秒。
“也許你是對的。”阿列克謝低聲說,“可我真的不想,一輩子都站在別人身後。”
遠處傳來了船笛聲。
阿列克謝的手指動了動。
終於,他像是做了某種決定,把那迭檔案抽出來放在桌上。
“我剛才在翻這玩意的時候,才意識到一件事。”
“你瞧——這些站點,卡緬內站、塔季揚諾夫站、利沃夫南、德爾日普羅——它們各自歸誰管,有什麼許可權劃分,排程程式該怎麼走,我不懂。”
“還有上面的貨物。”
“機載火控處理單元、中頻雷達濾波器、蘇-27的液壓元件,行動式目標指示終端。”
“它們配給哪個單位?是不是受軍管?到底算不算核心物資?我一概不知。”
“更不要說,查出在它們身上發生了什麼。”
“但我突然想通了。”
“其實根本不需要那麼多細節。”
“我只需要弄清一點——是誰,有能力繞開我叔叔的系統,把這些貨物調出了本來的線路。”
“軍火生意看上去是貨物的流動,但本質從來不是材料,是人。”
“不是‘貨走哪兒’,而是‘誰讓它走的’。”
“而那個拉夫連季耶夫,他知道。”
“他不一定是主謀,但肯定在其中扮演著重要的角色。”
周奕給自己點上了一支菸,“你想怎麼辦?”
阿列克謝直視著他,視線不再回避。
“我要再見他一面。”
“不在辦公室,不在港口。”
“在一個我們自己控制的地方。”
“即然我們乾的就是非法生意。”
“那就沒必要繼續按他們那套狗規章制度矩去處理。”
“這次,我來問,你負責審訊,逼他把事情都說出來。”
周奕沒吭聲,靜靜地抽著煙。
他媽的,費了半天勁,終於等到這句話。
這個小孩真夠廢物。
居然拖到現在才想通。
不過好在現在也不晚,可以更加順理成章的進行自己的計劃。
阿列克謝卻誤會了他的沉默,有些遲疑的問道:“你還是那句,對吧?”
“技術上講,你是隨行保護,不參與執行。”
“.”
“可我現在有危險。”
“什麼危險?”
阿列克謝聳了聳肩,“心理危險唄。”
“我現在狀態這麼不穩定,說不定下午就去港口殺人去了。”
周奕笑了出來,“你打算怎麼佈置?”
“今晚,八點。”阿列克謝說道,“港區西邊那片老裝卸區,我叔叔那裡留了幾個死點。”
“平常拿來做中轉,或者藏貨。”
“門鎖是機械的,屋裡沒監控。”
“我讓人擬個假文書,讓他以為是籤補單的事。”
“他要是來了,就趁機讓他交代出緣由,之後再放他走。”
“要是說不清楚——”他頓了一下,眼神發狠,“那就留下,直到我滿意為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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