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天魔世界的擺爛生活

第76章 75天子血詔藏腰帶,三村五勁天外地(

寧玄長舒一口氣。

剛剛擠出的眼淚已經足夠了。

陸雪脂抬袖擦擦淚水,再看向寧玄,神色裡已經多了幾分柔情。

“夫君,今後咱們好好過日子,一起報效君王,妾身保證,今後再也不瞞你了,什麼都不瞞。”

說完,她如釋重負。

之前她一直心懷芥蒂,所以才與寧玄沒那麼親近。

此時,她忽的想起了什麼,側頭看向秦山君,問:“師兄,你都四品了,方才和我家夫君打,似乎還出了意外?”

秦山君掃了眼寧玄,對上寧玄神色。

寧玄沒說話。

秦山君笑笑道:“馬有失蹄,人有失手,英雄出少年啊。”

說完,他看向寧玄,道:“寧將軍,歡迎加入五毒教。”

次日

秦山君帶著寧玄以及兩女一同進入了五毒教。

寧玄試圖默默記住入口,不過.很難記,因為那入口可能就是沙漠上的某一個點,然而沙漠上風沙變幻莫測,你想要記住一個點,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。

所以,他只能以此前的綠洲為定位點,草草在心中定了個位置:西北方向,半日路程。

為什麼是一個點?

寧玄從未見過這種。

在踏過這個點前的前一剎還是沙漠,可下一剎畫面忽然跳轉,已經變成了一個奇異的山水之鄉。

虧了他有些前世的經驗,才將這種情況大致理解為是“秘境”“小世界”之類。

此時

糅著水汽的風從青磚拱橋的橋洞裡習習吹來,橋洞附近乃是一座座黑瓦白牆的屋子,蜿蜒的河流清澈如水晶,往前又匯入一片沼澤地,那沼澤上停泊不少船屋。

再轉身,身後則是一座延綿的高山。

山上有不少吊腳樓,隱約還能見到有人揹著竹簍在走來走去。

秦山君道:“這裡是昔日宗門鼎盛時殘留的一塊碎片天。”

陸雪脂好奇地左看右看,她顯然也沒來過這裡。

“什麼碎片天?”

秦山君沉吟了下道:“就是一個世界崩了,裂成了許多碎片,其中一片落到了這裡,和我們的天地重迭在了一起。”

陸雪脂駭然道:“除了香火世界,還有別的世界?而且世界也會崩解麼?”

秦山君搖頭道:“秦某也不知,這是宗門殘存古籍記載的。”

說罷,他又繼續介紹:“你們要小心些,這個地方當年是給宗門弟子歷練用的,如今我等雖然藏蟄於此,可卻也無法做到將其中妖獸斬殺盡。

村長們覺得與妖獸共存也好,一來妖獸肉耐吃,大補;二來,武者嘛,在安穩之地哪能成長起來?百鍛精鋼需得烈火焚燒,鐵錘鍛打,危險才是強者的搖籃。”

說著,他指了指沼澤,山,水,道:“這三處,可不尋常,都深得很,也都藏著大妖獸。”

寧玄掃視周圍,也有些好奇道:“難不成昔日宗門只剩我五毒一教了?”

秦山君道:“非也,除了五毒教,定然還有不少宗門,甚至.還可能有兩個五毒教。

只不過.各宗門互不相通,縱然會在外遇到,卻也沒人會去打探對方的老巢。這是大忌。

若非如此,紫霞觀那些惡鬼早就肆虐猖狂,再無忌憚。

可現在,它們縱然拼盡力量滲透,縱然拔掉了一處宗門,可卻無法拔出蘿蔔帶出泥,無法尋到別的宗門。

更何況我們宗門並非獨立,譬如我五毒教便是扶持了西域上的諸多沙盜,小部落,幫他們建國,我們對他們的掌控就如紫霞觀對皇朝的掌控。

然而,有利亦有弊。

宗門散亂,便是這弊端。

便拿我們五毒教來說吧,五毒教如今分三派,一派一個村,一個村一個村長。”

他抬手一指,指著拱橋周邊的黑瓦白牆的屋子道:“這裡是激進派,他們排斥一切外在援助,覺得武者就得靠自己,只要足夠強大,就能守護這片天地。”

然後又一指遠處沼澤地的船屋,道:“那是我們住的地方,我們屬於中庸派,我們覺得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,我們未嘗不能利用從香火世界入侵的妖魔,讓它們和紫霞觀狗咬狗,先聯合妖魔滅了紫霞觀,再將妖魔驅逐出界。”

旋即,他皺起眉,又側身指向遠處的山,道:“那裡是投降派,不過他們自己不承認,他們說他們是遷徙派。他們.覺得既然這個世界被惡鬼控制了,那為什麼不乾脆遷徙到那有著佛國和道庭的香火世界,今後在新的天地生存呢?畢竟佛道聽起來,總比鬼要好。”

說罷,秦山君停頓了下,冷冷道:“剛剛一路上,我一直在想哪兒出了問題。想來想去,只有一個答案。有人不僅藏下了師妹你的信件,也改了師父信件,然後假作師父和你通訊。

外來的所有人和信,都會先停在外村。

外村是一個離這兒很近的地方。

人和物只有在外村接受審查後,才會被帶入內村。

而從內村發向外面的所有信件,也會去到外村,然後接受處理。

很顯然,有人特意截獲了師妹的信,師父的信,然後從中作梗,玩花樣。

所以,你們才會在綠洲被下毒。

我之所以能趕到,也是因為最近一直在瞭解你們那邊的情報,所以常往外村跑,這才意外知道了你們到來,然後及時趕到。

不過,寧將軍還是警惕。

縱使秦某沒有趕到,你們也會無礙。

至於為何要截獲你的信?

秦某認為因為你們和住在這兒的人不同。

住在這兒的人大多是不能離開的,就算離開也是奉命行事,稽核非常嚴格。

我也是大將軍之位沒了,才重回此處的,來了此處,再想回去就難了。

可你們與所有人都不一樣,你們來了,還會回到皇朝,你們都是將軍,而且還是一對年輕的將軍夫婦,前途無量。能讓你們成為自己人,價值不小。

秦某以為能做到這種事的,在五毒教只有兩個人。

而有動機去做的,就只剩一個了。”

他目光幽深地鎖定在那深山高腳樓上。

他沒說。

但所有人都知道他說的就是那位“投降派的村長”。

投降派想遷徙,自然需要“結友邦之歡心”。

“友邦”在哪兒活動啊?

當然是皇朝。

兩個皇朝的年輕將軍,對他自然很重要。

秦山君沉聲道:“你們還不是那老東西對手,你們受的氣,秦某給你們出,你們便安心在這裡住些時日,把該學的東西學了去,再返程。屆時,秦某親自相送,我看誰還敢動手腳。”

眼前兩個年輕人,他是很有好感的。

不僅僅是因為他看重兩人的潛力,還因為這兩位和他都有善緣。

寧玄忽問:“秦大將軍,你是四品,你的實力在五毒教如何?”

話音才落,秦山君擺擺手,皺眉道:“師妹叫我師兄,你是我師妹的相公,你叫我什麼?”

寧玄笑道:“秦兄。”

秦山君哈哈笑了起來,然後拍了拍他肩膀道:“放心,秦某的實力在五毒教也能勉強算上個副村長了,剁不了那老東西的手,那老東西也得把那截信之人交出來,給我個交代。畢竟,此事是他理虧。

好了,現在先隨秦某去家中暫作休息,明日一早,去見村長。”

沼澤上,船屋出水很高,屋舍外圍一圈且散發著淡淡藥香,藥香瀰漫之處,縱使蚊蟲都沒有半隻。

船屋和船屋之間有著簡單的木板,就像是尋常城鎮中的街道。

這裡的船屋很大,雖然比不上陸地的府邸,可卻也算是屋舍充足。

寧玄一上船,就看到了熟人。

趙夫人在船頭笑看著他。

寧玄喊道:“趙姐。”

趙夫人自是早透過秦山君知道了這稱呼是沒問題的,於是掃了掃身後正作漁女打扮姑娘們,道:“還不叫寧叔?”

秦怡兒掃了眼這曾經讓她很得牙癢癢的少年,又看到少年身後那把她氣得半死的白襖少女,不情不願地喊道:“寧叔。”

秦錦兒則是好奇地打量著這差點和她結為夫妻的少年,喊了聲:“寧叔。”

別的秦家女也分別喊。

趙夫人則是正色看向另一邊的陸雪脂,盈盈一拜,道:“那日誤會了陸姑娘,後來知道真相當真是羞愧不已,請受趙致一拜。”

陸雪脂匆忙上前扶住,道:“嫂子何必客氣?”

趙夫人問:“陸姑娘匆匆送我們離開,沒惹麻煩吧?”

陸雪脂搖搖頭,道:“沒有。”

寧玄心中無語地“呵”了下,還沒有,都被你搭檔在背後罵蠢了,還沒有?

趙夫人從旁邊取了花格子圍裙繫上,道:“寧公子,陸姑娘,咱家老秦說你們可能要來,說完便匆匆走了。

他雖說的不明不白,可我聽他一說,便已經理了房間出來,被褥,枕頭都是新的,從外村送來的。你們快來看看。”

寧玄,兩女,隨趙夫人去看了看。

趙夫人卻是理了兩間房。

陸雪脂想到之前自己對不住寧玄,有心想著好好侍奉他,做些平日裡不曾做的事,讓他快樂,便咬著牙道:“嫂子,我們一間房。”

趙夫人愣了下,瞥了眼寧玄,笑道:“好呀。”

當晚

“陸姑娘,你”

“唔唔唔”

許久,像是從水底探出螓首,陸雪脂狠狠地仰望著,瞪了他一眼,道:“不會動嗎?”

旁邊傳來小潔吃吃的笑聲。

夜色漸深。

逐漸,精鋼榻,暖被,又在瘋狂中慢慢平復。

寧玄摟著兩女,在冬日沼澤地的船屋裡,同眠一被。

肉與肉的相貼,有一種火焰在燃燒的感覺。

之前,縱使一被,也是分向兩邊睡,如今陸雪脂或是因為歉意,或是因為寧玄透過了考驗、且在接受血詔書時表現的如此忠君愛國,她便將身心都投入了。

若說”飛鷹樓“事件後,寧玄才真正得到了小潔。

那麼,“血詔書”事件後,寧玄才真正走入了陸雪脂的心。

“夫君,那時我還小,可是我一心想當將軍,我和別的小孩拿著木劍打架,打輸了,跑到一邊生氣。

然後,在那時候,我遇到了師父。

師父是個邋里邋遢的遊方道人,要我取些酒給他,我自然不同意,於是.”

陸雪脂輕聲呢喃,開始講述她的過往。

她感受著身後男人的緊貼,有些不習慣,但她正在努力習慣。

講著講著,屋舍裡逐漸安靜

次日,寧玄,陸雪脂,小潔見到了那位“師父”。

昨日夜裡陸雪脂口中的“邋里邋遢”的遊方道人,此時卻是鶴髮童顏,著寬大赤雲紋理黑底衣袍,安靜垂首,端坐一方蒲團上,有些懨懨欲睡。

聽到動靜,他才抬了頭。

簡單見禮後。

遊方道人開口了:“有人叫我師父,有人叫我村長,有人叫我前輩,可我真名藍雨,這是不是我的本名,我也不記得的老夫已經活了一百八十歲,沒多久好活了。”

見到陸雪脂要說什麼,藍雨老人抬手打斷,然後微微仰頭,眼露出緬懷,道:“想宗門鼎盛之時,老夫只是五毒宗最不成器的一個外門弟子,如今卻要輪到老夫來傳承宗門,當真造化弄人。”

他老眼中含著笑意,“你們一定很好奇,為何老夫敢冒險,在外面引人入內,難道老夫不怕你們學了功夫,卻叛變嗎?”

不待回答,藍雨老人自己回答道:“老夫不怕,因為任何知道紫霞觀真相的人,知道那些惡鬼以人做衣裳的人,都不可能與其為伍。要麼殺了它們,要麼成為它們的衣裳,永遠沒有第三個選項。”

旋即,藍雨老人將紫霞觀的真相與三人講了一遍。

這些都和寧玄印象中的吻合。

他說的沒錯,武者,或者任何人,天然都不可能與太陰鬼修共存。

片刻後,藍雨老人似是有些疲憊了,他抬手一招,居然從虛空中取出了五枚玉簡。

玉簡上分別貼著:蛇,蠍,蜈,蜘,蟾。

藍雨老人道:“此玉簡中記載的五毒,並非毒藥的配方,而是五種毒勁,五種毒勁看似獨立,卻緊密相關,唯有驚才絕豔者才可將其鏈上。”

說罷,他面色慈祥起來,看著陸雪脂道:“小陸便將蛇蠍兩種勁連了起來,蠍勁雖還不嫻熟,卻已能用於實戰。小陸如今才十八,未來可期.”

陸雪脂道:“弟子定會努力。”

藍雨老人道:“你們先擇一而煉吧,將手觸碰玉簡,便可感知其大概內容,知其修行方向。待到確定,便靜心吸收,這些宗門古物自會將其中傳承送於腦海,方便至極。”

寧玄一一試了試。

蛇靈活,蠍毒辣,蜈百足,蛛結網,蟾飄渺。

陸雪脂之前那三番五次把他踢飛的短急促的勁道便是“蠍”了,而其長腿彎曲柔軟如軟劍、掌控水流繞身沐浴的則應該是“蛇”.

可是五擇一,還是有些為難。

忽然之間,一個念頭闖入了寧玄腦海。

他想起來了。

這裡好像是天外世界的碎片吧?

他們所有人都不是這裡的土著吧?

那些妖獸才是。

這是否意味著,陸雪脂,秦山君,乃至這位藍雨老人都能算作天魔?

頓時間,寧玄心跳加快起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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