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不在高,有仙則名;水不在深,有龍則靈!
除了儒聖經典以及法家論述等“正統”之外,齊宣對神鬼妖仙一類的“雜書”也是很感興趣的。
雖然礙於身份極少接觸,卻也知曉一些鍾靈毓秀之地有天地靈氣八方凝聚,長此以往化生出一些玄奇的人或物,都是很正常的事情。
這種念頭一旦產生,便再難遏制,或許是因為道長珠玉在前的原因,齊宣始終認為腳下這座看似平平無奇的山頭其實是有些靈妙存在的。
方才水浪層疊而起近乎一丈多高,顯然是見他伸手觸控梨子,這才刻意制止。
齊宣也是暗道自己失了心智,不說這棵梨樹是否為道長栽種,即便是尋常人家的,在未經允許的前提下,也不該被他隨意採摘呀?
若是真叫他將梨子摘下,他該如何與道長說明此事呢?這梨子看上去可不像是尋常水果。
道長念頭通達隨性灑脫,或許不會在意此事,可他自己怕是會耿耿於懷吧?
嚴重一些講,這即是偷盜了——這個字眼,可從未與他扯上過什麼關係。
念及此處,一道慚愧之情在齊宣心底蔓延,但緊接著,便是對那出手阻攔之人的滿心感激。
嘩啦啦!
與此同時,原本已經慢慢安靜下來的湖面,頓時再一次泛起波紋皺褶。
齊宣面色為之一變,趕忙後退了兩步,寬大的袖子遮住半張臉,只露出一雙眼睛還在偷看。
想象中的“滔天水浪”並未出現,卻是一朵潔白浪花在湖面翻騰了下,緊接著湖面咕嚕嚕飄出幾個圓滾滾的大氣泡,陽光折射在裡面,反射出七彩光束,如夢般絢爛。
齊宣有些微微走神,但隨即便見有一個氣泡徑直朝著梨樹飄了過去,並不停圍著枝椏上的梨子轉圈。
而隨著他視線挪開旋即下移,即可看到一條花綠綠的大錦鯉漂在湖面,此時正昂著頭,雙眼瞪大,以一種人性化的專注注視著那顆梨樹……以及上面的梨子。
這幅畫面既古怪卻又莫名融洽,給齊宣一種,一個貪吃孩童正纏著母親為他做好吃的,而母親又偏偏不搭理他的那種感覺。
譁——
啦啦!
湖面之上又傳來一聲響動,同時間一股頗為好聞的奇特香味也是瀰漫開來,齊宣頓覺有些熟悉,但一時半會卻又記不太清楚。
同時間,一道人影在湖面上方緩緩顯現,齊宣驚訝看去,卻見是一位女子,絲緞長裙流水般順展,面容清冷精緻,不染塵埃如畫中仙子。
龍女蓮步輕點來到岸邊,水面之上也如履平地。
她先是掃了一眼將頭埋在水中試圖將自身隱藏,但一條尾巴卻高高撅起而不自知的妹妹,無奈嘆了口氣,旋即眸光淡漠的看向齊宣,微微蹙了下眉。
齊宣則是在對方出現的瞬間,便感到一股撲面而來的巨大壓力,後背更是沁出一層冷汗,他有些勉強的笑了笑,拱手道:
“在下齊宣,此番前來只為拜訪道長,只可惜道長不在,若有打攪,望姑娘……海涵。”
齊宣說話的時候腿都在微微打顫。
面前這女子從水中出現,大機率不會是人族而更有可能是妖靈之屬,再聯想到此處乃是道觀後院……莫非是道長收服點化的水族妖靈?
可惜龍女並不懂得讀心術,要不然八成會將齊宣一巴掌給拍死!
“道長一般不會離開太長時間,閣下若是並無急事,可以選擇到山下村中等候。”
齊宣眼睛一亮,拱手致謝:“哦!好的好的,多謝姑娘告知!”他臨行之前準備做的倒也充足,多待一陣子也沒什麼大不了,只要能見到道長,那就不虧!
……
……
“看來龍女的修行遇到了點麻煩。”
緒城,東華樓,一間上好客房。
孟然緩緩結束意念之中的劍法推演,隨即從床榻起身,來到桌邊為自己倒了杯茶。
慢慢喝了一大口之後,孟然這才緩緩坐下,旋即從“火德敕令”之中抽調出陵河村龍王廟所屬的那一縷香火氣,沉下心神默默感知著。
因為香火氣之間的微妙牽扯,孟然方才隱約感覺到屬於龍女的那一脈香火產生一絲悸動,但具體是出於何種原因,他便不清楚了。
“難道是陵河村又出了變故?……不會,那裡有我佈置的敕令存在,若真有情況,我不可能察覺不到。”
孟然遙望窗外,指尖有節奏的敲擊著桌面。
“難道是朝廷的敕封詔令出了問題嗎?”
空想也不是辦法,具體怎麼回事,等這次回去之後就知道了。
孟然隨即收回思緒,將注意力重新集中到方才未推演完畢的劍法上。
真氣修煉對於孟然算不上困難,頂多費一些功夫,但與最終的收益相比,實在是沒有這個必要。
“三霄劍訣”的施展並不依賴靈氣,但不代表它無法用靈氣施展。
孟然認為,可以從本質上重新最佳化一下這招劍法,使其威力拔高的同時,亦不失去原本的特性。
而考慮到此劍訣乃是由“雲”、“雨”、雷”這三種天地氣象作為導引,孟然當即便想到了藉助“日月星三精”進行催動施展,至於“水德靈氣”亦是關鍵所在。
至於劍法本身的運氣路徑則成了最無關緊要的東西。
客房內自然無法施展試驗,孟然打算等天黑之後尋一處荒郊野山,屆時再看看是否有什麼需要完善的地方……嗯,要是能遇上什麼山野鬼怪那就更好了。
篤篤篤——
外面忽然響起敲門的聲音,孟然散去縈繞周身的三精靈氣,也不起身,只是輕聲道了聲進。
咯吱~
外面停頓了兩秒,旋即房門被緩緩推開,從外面走進一飛魚服打扮的薄唇男子,正是春分少監。
“少監大人最近很忙嘛!”孟然隨口說笑道。
“法會在即,俗事確實頗多。”春分苦笑解釋。
同時也隱約感覺到房間裡有一股特殊的靈氣波動,是他從未接觸過的那種,而看道長眼下狀態,似乎剛剛結束脩煉?
拱了拱手,春分說起正事。
“道長,這次‘水陸法會’的主辦者是恭王殿下,方才託人送來訊息,想要請我等入恭王府一敘,不知……”春分正了正神色,“不知道長是否願意賣恭王一個面子,與我等一同前往?”
孟然聽著春分的話,表面不動聲色,心中則是若有所思。
恭王……聽起來像是皇帝的兒子,這有什麼可見的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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