隨後,高長恭便從議事軍帳這張大床上,輕門熟路地、攔腰抱起了渾身是血的姑娘,徑直回了自己營帳。
還不忘命人把白鶴祖師也帶回去,並攆走了要繼續跟著他的周國主。
眼下大雨傾盆,大哥大嫂二人踩過的泥濘腳印裡,一步一個血坑。
明知這位身後跟著一隻丹頂鶴的道人,是來贖俘虜的,這群兵將也沒一個敢對祖師不敬的,一個個雄壯的七尺男兒,語氣哀求帶試圖拽他袖子,就差給白髮道人跪下了,
“活神仙,請您跟我們回去救大嫂吧!”
“求您救救大姐吧!”
可那白鶴祖師白鶴隱,面對軍營裡這些兵將們真情流露的、最質樸的祈願懇求,都無動於衷,視若無睹。
只跟在抱著姑娘的蘭陵王身後。
高長恭剛把姑娘送回營帳裡,就命人去旁邊的帳子裡、帶出也受了傷,奄奄一息的厙有餘,站在門口頂雨的白鶴隱就冷眼看著他。
“你把她折磨的快死了。”
這話聽得,高長恭都愣了一下,他下意識回頭,透著半敞的門簾看向屋裡,只見那姑娘因剛才的顛簸,加之淋了雨,又昏厥過去了。
趁元無憂昏迷著,不知情,高長恭當即上前兩步,一撩裙甲,就直挺挺地雙膝併攏,在白鶴隱面前跪下:
“是我的錯!我願向那姑娘領罰,任打任罵償還罪過!求您先救救元無憂吧,然後你把我打死都行。”
一瞧蘭陵王突然跪了,外頭他那些親兵護衛,瞬間一窩蜂地湧過來,伸手就要來拽他!
“大哥!您怎能跪他?”
“這白毛老道就是欺負人!我看他根本沒那救人的本事!”
“大哥您快起來…這種委屈您也能受啊?”
面對自家兄弟心疼的呼喊,高長恭只劍眉緊皺,黝黑鳳眸一瞪,沉聲呵斥自己部下:
“閉嘴!不得對仙師不敬!”
蘭陵王對部下喝令時,那張五官硬挺的俊臉上端著眉壓眼,眼神凌厲虎威逼人。
說明他的大將威儀猶在,只是對白鶴隱收起了虎爪,在隱忍。
沒成想蘭陵王說跪就跪,為了女國主什麼男兒膝下有黃金、胯下之辱都受了。
白鶴隱也有些動容,但被砸在臉上的,冷冷的冰雨給平靜下來了。
他依舊語氣毫不帶情緒道:
“你這樣狠心,執意把神女禁錮在身邊馴化為妻,跟剛愎自用的周國主無異。”
“不!不一樣!我願陪她死,我願以死換她活過來!我願……追隨她而去……”
見他跟自己耗著,高長恭就跪在帳外,大雨之中苦苦哀求:“懇求祖師施岐黃之術,救救吾妻啊!”
直到丹頂鶴叫了兩聲,拿尖長的喙戳了戳白鶴隱後腰,他才拂袖甩開丹頂鶴,衝跪地的蘭陵王伸手,無奈道:“天命不絕,應該的。”
隨後,白鶴隱這才掀簾子入帳。
眼看著能救治自己媳婦的人進去了,高長恭終於鬆了口氣,才從泥濘的地面站起來。
但因為跪的太久,腿都麻了。
因為白鶴隱只讓送藥的人、和端盆送水的人進去,說蘭陵王身上殺氣太重,會有衝撞,就讓高長恭站在門口等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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